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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夹杂着离愁,寄人篱下的幽凄,还有那淡淡忧国忧民的哀怨,种种不同的情绪蕴于琴声之中,听得底下之人是如痴如醉。
一轮音过后,清幽顿开珠喉,婉转吟唱,一时间,有如珠玑错落,宫商迭奏。
她的嗓音华润如玉,婉转若风如怨如诉,如泣如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就好似那一湖莲花开如雪。
月明星稀,小湖风起,吹动着她月白衣衫翩翩如举。
波光月影之中,正倒影这她纤弱的身姿,轻盈如蕊。
一曲毕罢,众人恍若仍在梦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旋即是掌声如潮,声声震天。
凤绝自楼上望着那抹倩影,眸光亦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似有万千柔和缓缓落下。
清幽依依立起,微微欠身。
眼神不自觉地上漂,自那黑色侧影上掠过,复又垂眸。
他,来了也有好几日了罢,每次只是听曲,听完便走,不过不急便是,既然他寻来了,便不怕他会走。
不动声色,她正欲转身隐于屏风之后。
她登台唱了几日,一直风平浪静,可总会有那格外出挑之人,不适时地寻事。
一名年轻男子,着狐领羊皮袄,貂绒滚边,看样子便是凤秦国的新贵族一流。
他手中握了一直莹白瓷杯,反复把玩着,目光缠绵在清幽身上,满面皆是调笑道:“美人若如是,何不早入怀?”
语音上扬,尽是轻薄。
众人听得此调侃之语,又多多少少喝了些菊花酒,不由跟着起哄起来。
人群中似乎有艺人高声喊道:“这位弹琵琶的姑娘,你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自称是‘无名,这就罢了。
可是总得让我们瞧一瞧你这庐山真面目罢。
大伙说,是不是?”
又有几人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又不知其名,还不让见其人。
这人太过分了,我们天天花这么多银子,可不是为了瞧你那面纱的。”
随着人群不断骚动,清幽面露郁色。
如今她没有武功在身,少不了只得忍了,若换了平时,哪能轮到那狂徒说话,自己早已是一章挥过去,封了他的口。
她语调生硬,道:“小女子不过是登台卖艺唱曲,衬着大家喝茶赏月罢了。
这位公子可莫要言过了。”
那新贵年约二十出头,双眉略弯,稍显阴柔,他调笑着,身形一纵,施展轻功便跃上揽月台,一瞬已是近至清幽身前,放肆一笑道:“你既然卖艺,何不也卖身?反正都是风月场中之人,有何差别?早晚都是男人身下的玩物,你装什么清高,还蒙着面纱?本爷今日定要瞧一瞧你的真面目,究竟是美若天仙,还是相貌无颜。”
他的话,愈说愈放肆,愈说愈不入流。
听起来格外刺耳。
突然,那狂徒右手一翻,掌风扑来,速度如闪电般自清幽面上掠过。
清幽避之不及,轻柔的白芒挥洒间,面纱已是被掀起。
但见,眉如翠羽横扫,肌若白雪回光,齿似含贝润,纤柔颇有飞燕临风之姿。
那狂徒愣了又愣,一时也说不上来是何感觉,美罢,也不算绝色,小家碧玉罢,气质又截然不同。
愣了半晌才道:“不过尔尔,虽不是绝美。
可还不错,你就跟本爷回去罢。”
说着,他便要上前去揽清幽的腰。
倏地,寒光一闪,仿若有一蓬银色细雨在阁中爆开,针针都刺入那狂徒的后背之中。
顿时那人疼得面色发紫,满地翻滚,生不如死,直直地嚎叫着。
围观众人只觉头顶之上有一道黑影飘过,眼前一阵恍惚。
再看时,揽月台上早已无那弹琴姑娘的身影,方才她的面纱被扯落,露出容颜不过一瞬,众人也未曾看清,又回想起那曼妙的歌喉和那婉转悠扬的歌声,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遗憾,若是再瞧清楚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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