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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小男孩突然咧开嘴,露出了满嘴的黄牙,发出的却是个苍老的声音,“身在樊笼,无人自由。”
说罢,男孩把令牌扔到了他脚边,一个扎子跳下了湖,湖上涌起了一个大大的水泡再也没了动静。
夜楚云呆呆的捡起那枚腰牌,苦笑道,“原来如此。”
冉孤舟是第二日的下午来到了夜楚云的画舫,夜楚云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一天一夜。
桑奎看见冉孤舟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想上前阻拦,冉孤舟突然出手,一把把桑奎掀到了一旁,恶狠狠的踢开了船舱的门。
夜楚云穿了一身黑色的绸衣,未曾梳洗,赤着脚坐在地上,抱着腿埋着头。
看见突然闯入的冉孤舟,他动了下红红的眼珠,对着桑奎摆了摆手。
冉孤舟癫狂的跑了上来,对着夜楚云低吼,“白甲改营,改的是营生,可是能抹杀掉这三十几年世人的仇视吗?我苦心经营了十几年,我们在暗处活了十几年,东躲西藏,如履薄冰。
你……为了摆脱掉你爹的阴影,让我们活在阳光下,你想干干净净当你的‘商宸’之圣。
可事实呢?是你……亲手,把他们架上了刑架!”
夜楚云痛苦的闭上了眼。
冉孤舟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说道,“莫邪宫自投靠朝廷的那天起,所有的据点和人都打上了走卒的烙印,你以为,我们这种江湖人鄙弃又惧怕的组织因何存在那么久?那是因为我们本来就身处牢笼,我们每个人都是个行走的编码!
大厦起,大厦倾,她注定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冉孤舟低下头,看着夜楚云脚边的令牌,一脸嘲弄,“如果她死了,这安王朝早已改朝换姓了!
杀了老宫主那是警告。
如今,如果我没猜错,她已经知道你……就是云沐官的主人了……”
夜楚云像是被一道雷劈在那里,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只是还自欺欺人的不敢接受。
“卿儿说,亲手杀了她的。
浮华殿确实已经消寂多年……会不会是有人借势……”
“你是被自己的深情蒙蔽了双眼,这几年你的精力除了找那女子,何曾真正的去留意过?白甲改营,我劝过你,我以为你心中自有天平,看样子,是我高看你了。
云沐官名声太过,早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我小心谨慎,倒是也很想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半数白甲的据点?”
夜楚云不寒而栗,猛然想起,他匍匐于她脚下时,“臣愿交出半数白甲,由公主号令……”
冉孤舟从夜楚云的眼睛里读出了什么,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解下腰间的白甲令,扔到了他脚边。
“从今以后,我不再效命于你,你……好自为之吧。”
是夜,下起了倾盆大雨,停在岸边的画舫随着波涛汹涌的风浪上下起伏。
不到半月,分布于荒泽多处的十几家楚岁钱庄先后被朝廷查封,刚刚打通的境外之路被彻底封死,各种运输的商队一再被劫,云沐官在商圈之内的信誉一落千丈。
仿佛大地开裂,一只暗影里的黑手把他的东西件件推进深渊。
一封又一封鹰羽信接踵而至,让夜楚云几近崩溃。
夜楚云曾天真的想上岸躲雨,此时他才发现,原来没有人愿同他撑一把伞。
青辞宫,只是换了个名字,骨子里的恨和惧从未消失,无论江湖还是朝廷,绝大多数人都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
紫月寒坐在殿前,信使台一夜消寂,他迅速让司南去调查了这些事。
“原来他,竟是‘商宸’楚沐。”
“云沐官曾经庞大无极,境内外交织。
前段时间一直在开仓放粮,救济百姓。
信使台的想法和运行也是奇思巧作,这个人仅仅二十八岁,实在是……”
司南忍不住感叹。
紫月寒抚着额头,开始第一次用心审视这个男人,“或者兄长多年以前,就知道……”
“此番奇怪的很,青辞宫、云沐官同时被毁,夜楚云的身份被曝,好像是有人故意针对,而且是把他往绝境里逼……什么仇人有这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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