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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以维持正常站立的动作,又担心自己失态,只能借着江若绥的后背,缓缓蹲下,尽量蜷缩在角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有些头晕。
在这样人多,且分外聚集,几乎是人挤人,肉贴肉的地方,云月安的听觉会变得异常敏感,感觉自己被泥潭困住了身体,而他则随着电梯,缓缓坠落下去。
就在他头晕目眩,几乎要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一只有力且温热的手臂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
“不舒服?”
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远在天边,又像是近在眼前,隔着一层薄膜般挺不清晰。
这阵朦胧的男声带着疑惑,并不温柔,但却足以化解纠缠在云月安身上的密网:
“你怎么了?”
云月安甩了甩头,不敢睁眼,生怕一睁眼就看到幻觉,只能勉强集起声音回答道:
“有味道。”
江若绥问:“什么味道。”
云月安说:“泥土的味道。”
江若绥:“?”
他愣了一下,捧着云月安紧闭眼睛的脸,指尖在那张脸上捏了捏,怀疑云月安是不是睡着了在说梦话。
但很明显,云月安眼皮下的眼珠还在不断转动,显然是清醒着。
云月安知道江若绥在看他,他也很急,想要尽快恢复正常,但他此刻感觉双腿陷似乎在湿润的土地里,令他动弹不得,连做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都不能做到。
忽然间,一张温热的大掌按着他的后脑勺,用力将他压向一处地方。
那处地方温热且柔软,让人安心,鼻尖充盈着愈发浓郁且清新的草木青松味道,很好地冲散了那阵扰人的泥土味,云月安只觉浑身一松,仿佛摆脱了什么桎梏。
他的皮肤很快受到西装衬衫表面坚硬衣领凸起的摩擦,变的红红的,但他并不在意,而是用力嗅了一口,随即借力站直,让那青松味驱散身体里的潮湿,喃喃道:
“喜欢这个味道。”
江若绥看他在自己的脖颈处乱闻,状态似乎比之前好了一点,暗自放下了心,闻言啼笑皆非,挑眉只道:
“什么味道?”
云月安答不上来,只老实道:“是老公的味道。”
他说:“喜欢。”
江若绥愣了愣,按着他的头,并没有推开。
他按着云月安的后脑勺,听他胡言乱语,斜睨了他一眼:
“云月安,你是小狗吗?”
云月安仰起头,一双黑润的眼珠子里折射着电梯间微弱的光,涣散的瞳仁还有些恍然,痴痴的全然倒影着江若绥带着笑意的脸。
身上不再有那令人窒息的网,脚下的土地也变成了电梯间坚实的铁板,身前男人的胸膛精壮宽阔,可以很好地支撑着云月安,不让他倒下。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众人蜂拥离开,杂乱的脚步声将云月安的骤然响起的呢喃声掩盖了下去:
“主人说我是小狗,那我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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