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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钦轻咳一声,压了压唇角笑意,“寒冬腊月的,吃什么绿茶?我不是记得里头有罐正山小种,听人说是好货,泡一壶来尝尝。”
谢礼
听季钦说要喝红茶,阮清攸便换了套白瓷茶具出来。
他喜欢烹茶,这么多年也未曾手生,茶香袅袅溢出来,人也松弛了许多,他问季钦:“怎么换了口味?”
“边关大寒,红茶暖身。”
季钦胡扯了这样一句。
外头值守的缉风听见,朝追雾努了努嘴,“西境也有茶,跟我们的红茶差不多滋味,他不是喝了一口就说难喝?”
追雾瞧了缉风一眼,老神在在,“难喝,那是因为同你一道喝。”
内间,阮清攸“哦”
了一声,心里头又泛起了一丝苦涩:边关,定然是很苦的罢,想来也是吃了许多的苦。
“在想什么?”
季钦接过阮清攸递过的茶杯,轻声问道。
“在想边关是什么样子,我未曾去过。”
季钦啜饮一口,说:“得空可以让缉风、追雾与你讲讲边关的事,那边虽不似京城繁华、气候也差了些,但民风却淳朴,再往北些是些西境小国,与大晋开放互市,市上很是有些关内见不到的小玩意儿。”
阮清攸倒是对边关多好玩不感兴趣,如今他连泰宁侯府都出不去,想那些也是无谓,只是听季钦这样讲,那边关似乎也未有多苦,那便最好了,于是“哦”
了一声,不再言语。
季钦低头品茶,看得出来是努力想要咂摸出来一点“人间极品”
的味道,也未再开口。
二人对座一处,守着口小泥炉,静默对饮。
这样的日子好久远了……五年之前,亦或是更早的时间,似乎曾有过来着,但是自季钦回来之后,府上难宁、总多事端,连句话都未来得及好好说过,更遑论坐下来慢慢饮口茶。
这样一看,此时倒像是往日了,阮清攸端着茶杯,如是想着。
但是今日同往日又不一样……
彼时,他与季钧希是共生的树,而现在,季钧希是他阮清攸挡雨的檐。
只是今时难改、往日难追,阮清攸心里也就只有一点点渴求罢了:今日,季钦莫要再唤一声“嫂嫂”
。
“那个……”
阮清攸准备问问季钦伤口恢复如何了。
季钦抬头,“什么?”
结果还未等阮清攸回话,院子里便传来了中气十足、吆五喝六的声音:“阮氏何在?如今越发的是没有规矩了,未有晨昏定省也罢了,现在连婆母上门都不晓得拜见了?你们俩滚开,少拿季钦出来说事,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徐金翠这些日子过得越发拮据,给季钤风光大办了一场葬礼,赔进去了她好些私房,中公走得钱就更多,如今季源吸烟膏越发上瘾,府上的银子流水一般出,进得却难。
前几日翻账本,发现秋风院的日日饮食居然那么高,犹赛主院了。
找厨房一问,说是周妈妈传的话,世子爷的意思。
阖府上下已被季钦治住了,说什么就是什么,半分违逆都不敢有。
徐金翠当然也是怕的,所以她才一直忍到了今天,但她已经观察好些日子了,发现季钦最近确实没来,来秋风院之前也找门房确认过了:世子今日也未来府上。
如此,她才敢来找阮清攸的麻烦,毕竟阮清攸可不似季钦,性子软又怕事,好拿捏地很,从他嘴里省下两口定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没想到这门口两个侍卫也不是善茬,拦住她竟连门都不让进。
就在她撒泼的功夫里,季钦饮尽了杯中茶,对着阮清攸嘱咐了句“外头冷,你别出去了”
,就推门而出。
徐金翠被拦在院门口处,见着季钦,着实是愣了一下,但是输人不输阵,愣是梗着脖子吆喝:“我找阮清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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