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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云栽,她这些年一直都接散活,粗活,累活,脏活,重活接了不少,虽攒些了些钱,人却苍老了许多,如今再把她叫回来讨营生,日子就更好过些。
阮清悠当时感激地看着季钦,想要谢他,却被季钦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住了他上下两片薄薄嘴唇,“你若想言谢,那就不如干脆闭嘴。”
阮清攸想了想,除了言谢,似乎真的没什么好说,便当真闭了嘴,给季钦气的,掉头就走。
想到季钦,阮清攸不自觉就露了笑模样。
“不用,你不用担心我。”
阮清攸抱过露种家的虎哥儿,“我现下过的,虽同之前还差些意思,但也不差多少了,你尽管放心就是。”
云栽从旁听着没吱声,她不像露种,离开了阮府之后就嫁了人,只于灶台,屋舍之间打转,她出去看得多,于人情处就更练达,看得出来季钦对阮清攸,应该不是闹着玩的。
这泰宁侯,指挥使在旁人口中如何如何且不做评判,但是早些年,公子在白鹿书院读书时,她作为贴身大丫鬟曾季小公子打过几次交道,知其对公子向来是很好的。
今日中午,露种回家去接虎哥儿,云栽留在这处,她碰上张院正,不想张院正也还记得她,还同她说了几句话。
言谈之间张院正提及为什么大除夕的还上门看诊,虽言语中听着是有抱怨,但云栽听得出来:张院正对于季钦,尤其是季钦同公子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满意。
公子早些年便是由张院正亲自看诊,那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现在张院正退下来避世良久,还能被人请得到,说明指挥使对公子也是当真上心的。
她忍不住想替季钦说话,便杵了露种一下,“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一个劲儿的拒绝什么?”
“就是,钱是给孩子的,”
阮清攸抱着虎哥儿出去,就顺手塞到了孩子手里。
虎哥正是好奇的时候,见阮清攸的荷包上还打了漂亮的络子,很是喜欢,虽不知道里头的是什么东西,但却将荷包抓在手里就不放了。
阮清攸担心露种从孩子手里抢了再还回来,便抱着他出了门。
季钦这会儿刚好从房间里过来,抬头便看着阮清攸举着个荷包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的模样。
说句夸张的,这一瞬间,他连二人日后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模样都想到了。
虽说他同阮清攸此生不可能有孩子,但见阮清攸这样喜欢,日后过继一个,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像舅舅和林焱,不是亲生却犹胜亲生。
相信若阮清攸给人做爹爹,一定不会像那该死的季源一样,大概会温暖善良,懂得倾听,懂得教诲,会将小孩养得像他一样良善,知礼,懂进退,定不会教的像自己这般阴鸷与偏执。
但现下想这些还是太远了,他看见阮清攸一口一个“舅舅”
的模样,心说:那自己顺带着一道蹭个外甥也不是不行。
但是,季钦眯了眯眼,露种家这小子养的也太壮实了,跟个小石墩子似的,他瞧在眼里都担心闪了阮清攸那只盈一握的细腰。
于是便走上前去,将虎哥儿从阮清攸手里抱过来,说:“来,我掂量掂量。”
阮清攸挺高兴的,将虎哥儿小心翼翼的递到季钦手上,“他还小呢,你抱起来要小心些。”
季钦不以为意,看了看壮实的虎哥儿,又看了看孱弱的阮清攸,挑眉道:“还能给他腰闪了不成?”
阮清攸可真不爱听这话,“哼”
一声,“说什么话呢?小孩子没有腰。”
季钦不再说话了,他虽然没被家里养得像阮清攸那样仔细,讲究,却到底知道小孩子“腰”
不能说,因为腰折便是夭折。
自打确信自己是重生再来之人之后,季钦可真是听不得这个“夭”
。
他此刻心虚,又见阮清攸脸色不佳,便主动走到门廊前,伸手敲了敲木柱,无奈地盯着阮清攸说:“这下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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