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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的是坐月子的时候,不是现在。”
“那也一样。”
陆旷经常外出拉练,生存经验丰富,生火的速度特别快,不一会儿,火光就从炭盆里冒了出来,把屋里熏的暖融融的,将夜晚的寒冷都抵挡在了门外。
陆旷拍干净手上的灰尘,把椅子搬过来,在江蕙的旁边坐下,把报纸翻开,挑了一篇文章开始读。
江蕙以前不是没有守过夜,上辈子师父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差,很多时候出诊都是她去的,不仅是接生,有时候遇到了什么严重的病,也是要一直观察着。
次数多了,她也习惯了,但即便是习以为常,守夜还是很难熬的,毕竟一整晚就只有你一个人,别说安稳睡觉了,想闭眼一会儿闭不安稳,就怕出了什么事都发现不了,冬天还冷夏天又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夜色把时间慢慢挨过去。
然而此时,分明也是守夜,但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上盖着喧软的被子,耳边是陆旷低沉的声音,江蕙手里捧着温暖又甜滋滋的麦乳精,看着偶尔噼里啪啦响起的火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第一次发现守夜的过程竟然可以这么享受。
江蕙本来不打算睡的,但架不住吃饱喝足后太舒服了,趴在桌上,枕着陆旷从家里拿来的枕头就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是被一阵沉闷的动静吵醒的。
江蕙睁开眼,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母猪撞门的声音。
她赶紧起身,一旁的陆旷也睡着了,但他警觉性高,这会儿马上就恢复了清明。
“开始了?”
陆旷问道。
现在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江蕙拿着手电筒走进去,果不其然,上半夜还躺在地上浅眠的母猪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在猪栏里来回走动着,极度不安,时不时就用脑袋在门上、墙上撞来撞去,一副特别难受的模样。
“应该是快要发动了,我进去看看,陆旷你帮我烧下水。”
江蕙赶紧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上,又看了眼时间。
这是为了接生,特意找齐旅长借的怀表,现在才凌晨四点。
陆旷点点头:“小心点,别让猪撞到你。”
“我知道的。”
江蕙和这头母猪已经很熟了,加上它怀孕后,更是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检查,母猪仿佛知道江蕙能让她不这么难受一样,她一过来,就老老实实的停住了步伐,不停的用鼻子蹭着江蕙的鞋子。
江蕙醒来的已经很快了,但这头母猪的生理反应更快,此时拿着手电筒一看,却发现腿下面一片湿润,羊水已经破了。
母猪羊水破后半
个小时内就会生产,江蕙心中一沉,赶紧把已经放好了角度的手电筒都给打开,让光都聚集到了猪的身上。
然后叫陆旷先把暖水瓶剩下的温水拿过来,用肥皂把整个手臂全都仔仔细细的洗了一遍。
紧接着,来到已经趴到在地的母猪身后,江蕙安抚的摸了摸它的背部:“没事的,肯定能顺利的,肯定能顺利的。”
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母猪还是自己,总之江蕙此时一颗心怦怦直跳,就怕又出现什么难产的情况。
之前给母羊接生时遇到难产,虽然最后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但在那过程中有多紧张,只有江蕙自己知道。
而且猪和羊还不一样,羊一般一胎一只,最多两只,就算是难产,也能抢救的过来。
可猪一胎可是十来只,这要是难产,很有可能完全来不及救!
现在才凌晨四点,外面山风阵阵,裹挟着寒意从窗缝里溜进来,明明是一天最冷的时候,江蕙此时急的背后全是冷汗。
怀表被她放在口袋里,隔得很远,但指针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在江蕙耳边响起一样,一分一秒,一圈又一圈,江蕙紧盯着母猪的情况,半分不敢松懈。
此时她不得不感谢刚才睡得那一会儿了,虽然没多久,但要不是休息了片刻,脑子绝对没有这么清明。
等到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后,伴随着母猪的一声喊叫,终于,一个肉色的东西出现在了产道口。
“出来了!”
江蕙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半,一边庆幸母猪没有难产,一边又要紧绷着神经,牢牢的盯着产道口,在仔猪的头冒出来的那一刻,飞快又精准的凑了过去,稳稳的将仔猪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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