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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母嫁入庄家这些年,已经习惯欺负庄娘子这个空有美貌,但性子逆来顺受的小姑,冷不丁见她像仇人般盯着自己,恨不得扑上来将自己给撕了,再加上马大余身高马大的,也在一旁冷着个脸,跟个活阎王似的,一时也被吓一跳,揽着孩子退了两步。
“我、我就那么一说而已......”
“你嘴上那么一说,以往也没少做!”
庄娘子此刻真的恨极了,她搬起挤压在心里多年的旧账,“灵均两岁的时候,她父亲给她编了只彩色的小鹦鹉拿着玩,还有会转的木陀螺,不都是给你儿子抢了!
现在是抢上瘾了,对我女儿直接动手了是吧!”
马大余听着直皱眉头,对小舅母道:“四弟妹,你们平日就这样教孩子抢东西?也不怕抢出祸事来?”
小舅母梗着脖子道:“那哪里是抢啊,不就是小孩子间互相让着玩嘛,你们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让?”
庄娘子冷笑一声,“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过,小孩子之间让着玩,最后霸占着不还的道理!”
她懦弱的忍了这么多年,一直让灵均跟着她受委屈受冤枉,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女儿的哭声让她心都碎了,她再也不想忍了。
赶来的庄姥爷和庄姥姥看见二女儿居然对着宝贝的小孙子发难,立刻拧着眉毛喝斥道:“做什么呢!
你怎么对小孩子说这么难听的话,那是你亲侄子,庄家的正经孙子!
你就算是把东西都送给他又怎么了,怎么当姑姑的?”
“不就两个破东西,你还惦记了这么几年,要换别人家姑姑,都不知道给亲侄子添了多少东西,就这点我还没说你呢,就不如你姐!”
庄姥姥的嘴巴更加无情,“先不说小祖是男孩子,他还是早产儿的弱孩子,本来就更精贵,灵均让让他又怎么了?”
庄娘子抱着女儿,看着至始至终都未曾帮她说过哪怕一句话的父母,怔怔地落下眼泪来:“爹,娘......灵均也是弱孩子啊,她也差点没活过来啊。”
庄姥姥一甩袖子,不屑道:“那是你那病死的丈夫无能!
你也是,连个孩子都养不好,一个小丫头宝贝成那样,真是半点骨气也没有!”
“岳母,此话太过,请您收口。”
马大余站在庄娘子跟前,肃容道,“想容之前努力侍夫带孩子,一个人撑起一个家着实辛苦劳累,差点就没撑下去,你们不心疼便也罢了,怎还能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帮过她哪怕一次吧?”
面对马大余的问题,庄老夫妇面面相觑,怯怯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家也难,哪有余力去帮......”
“既如此,岳父岳母为何还要对想容如此疾言厉色,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本来就艰难,还要受弟妹甚至侄子的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岳父岳母便是这样当家中长辈的?先不说她没有做错什么,岳父岳母如此偏心,更还有这样偏袒男孩的歪理,恕女婿不能苟同。”
马大余说着,回身将宋灵均放到小表哥身边,示意众人看着:“岳母刚说小祖是早产儿的弱孩子,但你看看他这个个头,我不认为他还需要什么精贵对待。”
众人一看,同样是五岁,只长一个月的庄祖愣是比宋灵均高了一个头还不止,小小年纪更是吃得肥头大耳,衬得身边的宋灵均活像还没有四岁似的。
哪一个是弱的孩子,一目了然。
庄姥爷不悦道:“男孩本来就要比女孩贵重.......”
“都是岳父岳母的骨血,您的孙子孙女,且刚刚岳母说孩子身子弱得紧着些对待,如今又不肯承认外孙女眼见为实的弱,这样厚此薄彼,想来两个舅子家同处屋檐下,龃龉肯定更多吧。”
马大余扫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二舅和二舅母,弯身将宋灵均抱起来,又牵过庄娘子的手说道:“亲戚间本该互帮互助,但若连孩子间都不能一视同仁,咱们大人也没什么好谈的。
如此,我们便也回去了。”
说罢回头喊孩子:“阿毅二芳,阿锋四顺,走了,回家了!”
四个孩子连忙跑来,乖乖跟在父母后头。
二舅和小舅原本还有求于马大余,想从他那酒馆里分一杯羹,现在突然闹翻,自然不愿,连忙跟在身后说好话,但马大余一概不搭理。
二舅一家自然责怪小舅一家,他们人还没出门呢,他们便翻脸吵闹起来。
这次回门就这样不欢而散,庄娘子心里既心酸又感觉痛快,酸的是她这个女儿在父母心里无足轻重,痛快的被压抑了这么多年,她至少也爆发了这么一次。
“想容,大余,你们真的就这么走了?”
庄大姨四处忙乱,忙跑出来拉住妹妹,“别这样,再坐下来大家好好说一说,你刚新婚,别闹得这么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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