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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骥从警惕又可怜的少年身上移开视线,冷声道:“进来。”
“哎,奴才来了。”
江德满谄媚的声音紧赶着响起。
楚骥自床榻上起身,他身高九尺,长及腰的墨发披散,纵然只穿着亵衣,看起来仍然威势逼人。
白岩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男人有一点动作都要抖一下,然后更努力的把自己往角落里塞。
如果这是一场梦,绝对是噩梦。
白岩甚至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也听不到除了男人以外别的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
他恐惧的睁着双眼,战战兢兢的把自己缩在角落。
楚骥余光瞥到他的动作,意味不明的移开视线。
江德满和宫人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入。
“陛下,早膳已经备好了,太大人今晨便入宫了,已然候了一个时辰,您是先移步膳房,还是先……?”
宫人安静的为帝王穿衣,江德满逮着空隙,一边回禀,一边谨慎的注意喜怒无常的帝王的情绪。
每次在信息素紊乱之后,是楚骥最为暴虐的时候。
江德满十分谨慎,楚帝却没像他想象中一样大发雷霆,甚至看起来脾气比昨天还好了几分,只语气平淡的问了句:“世子情况如何。”
江德满一愣,然后更小心了,躬身回道:“回陛下,昨日世子领罚后未曾离宫,正——正跪在宣阳门外。”
楚骥眉头一皱,厉声道:“成何体统,把他带过来。”
宣阳门是百官上朝必经之路的殿门,现下正是上朝时间,楚祈宣跪在宣阳门外,就是要罪己。
江德满赶紧应道:“是,老奴这就着人去请世子。”
楚骥表情仍然不算太好,他皱着眉,抬手止住领命的小太监,又冷声道:“宣太医替世子诊治后便把他送出去,别叫孤看见他!”
江德满连忙应道:“是,陛下。”
楚骥仍在怒气中,他余光看向角落的少年,因着他刚刚几句稍带几分怒气的呵斥,少年缩得更紧了,好像一颗雪白的小球。
楚骥侧目向江德满,目光审视着他的表情,忽然问:“你可看见了什么。”
江德满愣住,不知道帝王出于什么心思,捏紧心肝,战战兢兢的回答:“回陛下,老奴愚钝,只、只看见您。”
楚骥神色晦暗,来往宫人和江德满都没有异状,所以这名“少年”
,只有他能看到。
他阴沉的看了眼死命缩在角落里的“东西”
,最后挥挥袖子:“宣太河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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