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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桃花妖的酒肆,苏衡阳与蒋未白又闲逛了一会儿,在鬼市其他摊位买了几件零碎小玩意,便回了府。
谁想到,还未喝上清酒,苏衡阳没过多久竟是发起了低烧。
低烧不算严重,只是苏衡阳意识变得尤为困倦,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度让他有种回到了一开始昏昏沉沉的日子时的错觉。
他感受着自己被抱到了床上,然后额头上覆上了一只手。
“蒋……未白?”
苏衡阳声音轻如梦呓。
“是夫君。”
低沉的嗓音,接着右手被握住,一股凉意自右手传向全身,驱散了一部分热意。
不过片刻的功夫,苏衡阳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但困意却越发汹涌,眨眼陷入沉眠。
梦境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脚下一片泥泞的湿土,走起来跌跌撞撞。
苏衡阳并未告诉蒋未白,魂魄明明在恢复的他,梦境却变得越来越沉郁黑暗。
梦中的他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只觉得后方似有惧怕之物,逼迫他不停往前。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东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一时不察,苏衡阳脚上忽然被黑色的藤蔓缠绕,下一刻,他骤然被拖入了黑泥之中。
腥臭的泥土味充斥鼻间,伴随着呼吸的剥夺,手上脚上的藤蔓好似化作铁链,极为沉重,脖颈也被重重的藤蔓缠绕,逐渐勒紧。
“为……什么?为什……”
“不要……不要,救命……”
“痛啊……痛啊……痛啊——!”
男声、女声,痛苦的、尖锐的,交汇在一起,几乎刺破耳膜。
那些藤蔓是真的吗?还是人手所幻化呢?
四肢百骸的疼痛到了难以忍受之时,漆黑的沼泽却落下一束光。
那光并不强烈,柔柔的,飘忽的,却照亮了苏衡阳的身体。
缠绕的藤蔓慢慢退却,消失在身后。
眼前,苏衡阳双手合拢,似乎是将那束光捧在了手心。
“相公……相公……”
苏衡阳听到有人在喊。
再睁眼之时,他眼前所见,便又是纯白的床幔了。
“夫人!”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冲出,将苏衡阳的视线整个儿占据了,“夫人,你终于醒了!”
苏衡阳眨了眨眼,意识慢慢回笼,示意清明将脑袋移开,便自己慢慢坐起了身。
“我这次睡了多久?”
苏衡阳问。
“好几天了,夫人。
您身体觉得如何?”
“还好。”
苏衡阳握了握拳,“城主呢?”
私下里,他偶尔会喊蒋未白“小夫君”
,有人的时候,便有些唤不出口,故而以“城主”
相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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