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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献看着他非人非鬼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握紧他的手哽咽:“师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原本的百草谷本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却因为他变成了一片火海涂炭。
他的师兄本该是这世上最温柔耐心的大夫,生活平淡轻惬,逗弄孩童,同心爱的姑娘成婚,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可如今因为他却成了这般模样。
啪嗒。
一滴泪滴落在何若瑄青黑的手背,沈献吸了吸鼻子,扯出一道惨淡的笑容:“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他扯开何若瑄被鲜血浸泡的腰带,就地盘腿而坐,从腰带中取出针囊,弹指间银丝穿针,拢指而立,毫不迟疑的利落刺入自己和何若瑄的体内。
银针入体的瞬间,丝丝缕缕的黑液如同嗅到香味的臭虫般从何若瑄的体内顺着银丝争先恐后得爬向沈献。
银丝愈加浓黑,随着黑液流入体内,血液翻腾搅动,体内似乎有张开獠牙的蚂蚁想要啃食肌肉,裁开肌肤,在身体里肆无忌惮的钻进钻出。
沈献面色逐渐惨白,呼吸沉重而艰难,他垂下头,双手颤抖地撑着地面,咬牙强忍肌肤的撕裂感,额头上密密麻麻渗出一层又一层虚汗滴落在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何若瑄原本青黑的皮肤逐渐淡去,他呆滞放大的瞳孔渐渐收缩,恢复了褐黑色的清明。
何若瑄眼眸微动,刚刚恢复意识那刻有些迷茫地望向眼前的场景,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似梦非梦间唯见眼前面色惨白的沈献,迷茫又带着一丝不确信的犹豫,轻声唤道:“师弟?”
听到这声轻唤的一瞬,沈献忍不住咧开嘴笑了笑,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何若瑄连忙接住他,才发觉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却也不顾得那么多,急切唤道:“师弟,师弟!
你怎么样!”
昏暗的烛火微微晃动,将案桌上靠座看书的背影投射在帐篷上,像是枯瘦的秃鹰。
帐篷被撩起,前来报信的侍从面露惊喜道:“王上大喜!”
南郢王抬了抬凹陷的眼皮,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卷:“如何?”
“正如王上所想,那沈献当真为救他师兄以血养蛊。
蛊毒尽数转入沈献体内,但他的外貌并没有丝毫变化。
反而是他师兄竟然恢复如初,没有丝毫遗症!”
南郢王听到这话,眼眸微动,眉梢挑起,执卷之手顿住,语气微妙:“当真如此?”
“是,确凿无误!”
南郢王听到答复,缓缓坐直身子,后靠到椅背上,昏黄烛光和阴影交错间,眼中露出一股阴翳诡谲又扭曲嫉妒的笑意。
“不愧是药人圣血,即便毒素深入骨髓,以其鲜血洗涤也能恢复如初。”
那侍从上前一步问道:“王上,那咱们现在要不要…………”
南郢王伸手制止:“不急,让他先休息两日,他可是个宝贝,得仔细供养着。”
他吩咐道,“务必用最好的吃食让他身体尽快恢复,若出现任何问题,所有看守的人等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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