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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招手,一帮子人又跟着他呼啸而去。
又林自己是没有多想,可喜凤难免想得多些——这周家的哥儿,和六姑娘的关系,是不是忒好了些?捉几条鱼还惦记着给她,难不成他对六姑娘……有点儿意思?这很有可能。
年纪差得不算多,两家住得又近,关系特别好,算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
这周家的哥儿和六姑娘这么时时能见着面,天长日久的……可是六姑娘的年纪,实在是小了一点儿。
又林可猜不着喜凤这会儿心里琢磨什么,她在想,这鱼要是新鲜,就让厨房用来做个汤。
这几天李老太太胃口不怎么好,要是汤做得好了,她兴许能多喝两口。
她一走神,就只听见喜凤后半句话。
“……一论起来,原来还都是亲戚呢。”
又林问:“谁和谁是亲戚?”
喜凤替她把裙角提一提,怕被草叶树枝给勾破了,一面回答说:“从京城来的朱家的少爷啊,前天他上门来呢,原来他叔祖母是我们家奶奶的姨表姐,让他捎带了东西来。
六姑娘,这么说起来,下次朱家的少爷见了你,还得称你一声姑姑呢。”
又林眼睛快变成蚊香眼了。
朱家的少爷?好像是叫朱慕贤吧?他怎么和自己家扯上亲戚关系了?这姑姑和姑娘,只差了一个字,可是自己的辈分陡然拔高了一辈。
好在这亲戚关系已经远得很,又没什么见面机会,称呼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过年上秋去冬来,过年的时候又林一家人都回了一趟本家。
过年可以说是一年中的头等大事。
当然,也很折腾人。
李家的祠堂已经提前打扫得干干净净,可是再干净,也掩盖不了祠堂空旷寒冷的事实。
四奶奶一早有所预备,给她们姐弟都穿的十分低调厚实。
所谓低调,是指没有象二房一样恨不得都让人知道他们家今年赚了大钱,父母孩子身上全是金光闪闪的。
果然族老等族长——也就是本家那位大伯主持过祭祀之后就开始训话了,大意还是让族人们不要忘本,不要奢靡浪费。
这话说的是谁,不用指名道姓大家也都知道。
别看这位族长干瘦,可是嗓门却很宏亮,中气十足。
又林要管他叫一声叔公,这位老爷子早年中了秀才之后,在举业上就再没有什么进益了,一肚子怀才不遇的酸气,平时可遇不上这种在众人面前露脸的机会,逮着了就说个没完,又林的脚早站麻了,左右换右脚,右脚换左脚。
女人又不能进祠堂里去,院子里异常的冷。
好不容易终于等他说过了瘾,又林觉得脸都冻木了。
好在这样的罪一年也只要受一次,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四奶奶心疼得要死,一回到骡车上就张罗着给他们姐弟拿手炉,又从暖窠里把一直保温的茶壶拿出来,让他们快点喝些热水。
又林握了一把四奶奶的手,四奶奶的手比她的手还凉呢!
“娘也暖暖。”
又林把手炉塞到四奶奶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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