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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
日光下,谢安韫面容逆光,黑眸深处一片寂冷。
他本来是受了伤,那些纵横狰狞的伤痕便是他最为狼狈不堪的一面,被绷带一层层缠住,藏在象征富贵权柄的官袍之下。
若是旁人伤成那样,只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偏生谢安韫是个疯子,他哪怕是四肢尽断,还剩一口气,也要拖着病体残躯出来,站在这最耀目的阳光下,令旁人看不到他那些腐烂发臭的阴暗面。
女帝来了。
她总是这么爱乱跑。
谢安韫追过来的速度不快,短短这一会儿,他背后又开始撕裂流血。
但他神色冷漠地立在那儿,暖阳仿佛被一层膜阻隔在他背后,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
“她人呢?”
他寒声问。
王楷又是一懵,心里迷惑起来,表兄也是在追她?刚刚那小娘子跑那么快,不会是在躲表兄吧?
不会吧……
这小娘子认识表兄?但认识也不必躲着吧?总不能是有什么恩怨吧,表兄身为兵部尚书,位高权重,怎么会跟一个小娘子结怨?
王楷一头雾水,谢安韫神色森冷,裴朔笑意盈盈。
阁楼里头,长宁公主的邑司令出来了。
邑司令是位女官,远远见这三人在一处,倒是有些惊讶,随后抬手朝他们拜道:“下官见过谢尚书、王世子。
我们公主在里头设宴,令下官叫裴郎君进去,不知二位可要同往?”
虽说本朝民风开放,但前朝宗室有别、男女之间也止于礼节,长宁公主又有驸马,索性转而换了在阁楼里单独设宴,也是避免与外头那些朝臣发生冲撞。
王楷心念百转,知道那小美人是来找裴朔的,便立刻一口答应,还自作聪明地谢安韫使个眼色。
裴朔看在眼里,眉梢微扬。
谢安韫神色冷漠,只是强忍着摇摇欲坠的眩晕感,袖中的手攥得死紧。
这三人便入宴了。
躲在角落里的姜青姝:“……”
还好。
她松了口气。
虽说长宁公主是她同母异父的亲皇姐,但姜青姝没有原身记忆,不能确定长宁可不可信,索性躲在角落里偷瞄。
问题不大。
只要能瞄到裴朔的数据就行。
这个游戏在这方面太不智能了,她想查属性还得见到人才可以,否则她何必费这么大的劲呢?
阁楼里落座几个女眷和宗室,还有极少数的新科进士,乐声低缓,倒是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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