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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拾遗虽是从七品的官职,地位并不高,但却位轻权重,行进谏之职,非品行出众者不能胜任的。
≈燕追一听这话,眼珠转了转,没有回答傅明华这话,反倒‘嗤笑’了一声:“贺元慎人称玉郎,依我看来,名不符实。”
他揽了傅明华走在前头,黄一兴等人识趣的离得远远的,燕追此时一脸嫌弃之色:“都是行谏诤之事,自他上任不足一月以来,他‘有阙必规,有违必谏’,”
燕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此时提及贺元慎,却是眉梢就没松展开来。
傅明华咬着唇忍笑,燕追转头垂眸望着她看,眼中也露出笑意来:“谏议大夫里,他不是头一个,朝廷每月放谏纸到言官手中,”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旁人一个月都用不完,他才上任不到半个月,竟然还不够。”
‘噗嗤’,傅明华听到此处,终于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燕追望着她看,她笑得眉梢都舒展了开来,眼中盈满了光彩,他似是受到蛊惑一般低头,傅明华连忙将脸别开,他的吻落在她耳朵上,唇上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脖子,连忙伸手要来推他:“既然这样,三郎为何要将他留在身边呢?”
燕追没有偷着香,却仍是在她梢间停了片刻,缓缓深呼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欲先取之,必先与之。
元娘,《道德经》十分有意思,杏花晚些时候再看,不如我与你回去坐坐,看看先贤遗着?”
他的语气低沉,眼里带了些诱惑,傅明华却烫着脸摇了摇头,自然不肯上他的当。
只是燕追任贺元慎为左拾遗,果然是没有好事的,燕追奸诈狡猾,手段百出,他有心收拾贺元慎,贺元慎又哪是他的对手?今年的杏花开得好,微风一吹来,树上的花瓣往下掉,她也想起了当初河南府驿站中的情景,当年与他赏杏花时,还忐忑不安,又哪有如今这样的心境?江南的学子大部份进了翰林院,有些出众之辈,则分派河东、陇西一带任职。
将南面学子北调,傅明华听到这个消息时,为燕追的举动叫好。
陇西、河东及太原一带,在嘉安六年受水患之时,大部份州县太守等官员,便已经被燕追换成了他的心腹手下,对他忠心耿耿。
燕追这样的举动也极妙,在一方面使谢家的打算落空。
谢家想利用朝廷科举制,使江洲的学子在今年大批入仕,造成声势后,使江南的士子在洛阳为官,结成一块铁板,以便谢利贞入仕之时,一呼百应,结为朋党。
可是燕追却将这些学子外放,挑的人选还是与谢家关系亲厚的。
表面看来,他有重新启用世家子弟,及与世家有关联的人才,可实则他将这些人员分散打乱,再混编入他自己的人手中。
而这些人入了陇西、河东一带之后,与当地官员相互威胁、监督。
新外放的官员地位微妙,若当地朝廷官员稍有怠慢,则以新派的士子取而代之。
因这些新科学子乃是来自江南,与各州府官全无丝毫瓜葛,再加上双方一个防着对方取代自己,一个则又试图往上攀爬,必定双方便难以同流合污,且相互监督,一举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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