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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有了冲月元君,前日里还因为三弟冲撞了冲月元君,就要把三弟拉下去打板子!
我虽不喜欢三弟,可三弟也是皇子啊!”
“他只是,只是迷恋着这种爱人的虚幻梦影……太可笑了!
简直太可笑了!”
“我真后悔,我怎么没早日看清他的真实嘴脸……”
温齐咬紧了牙,无言地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好似这般就能将自己身上的温度渡给她。
吾虽生寒微,亦有渡世心。
此心,虽不因她而起,但因她而决绝。
华滟哭得累了,心神俱疲,居然就这样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等到她迷糊醒来时,此前晚霞漫天、红枫尽染,皆已淹没在如墨的夜色中。
天际一弯银钩,散下淡淡清辉,勾勒出她身倚之人的身形轮廓,宽正的背脊笔挺,仿若雪中寒松,于无声中蕴藏着巨大坚韧的能量。
四野寂静,秋主肃杀,这个时节,连虫鸟的鸣叫声都无,但她却并未感到寂寞,反而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汲取到了默然无声的能量,也如这皎洁月色,撕开她心底巨大的漆黑的阴影,透下光亮来。
尽管只是一丝光亮,却也足以她一扫多日的疲惫,拂去心台尘埃。
华滟静悄悄地坐了起来。
温齐默不作声地放开了手。
“我睡了,有多久?”
她轻声问,恍若不敢惊醒任何人般的轻柔。
他说:“没有多久。”
沉默了一会儿,华滟低声道:“说起来,有一句话我还没对你说呢。”
温齐的心重重跳动了一下:“……什么话?”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那些“不若和离”
之类的话。
万一,她真的要……
他抿了抿唇,到那时,他怕是不能自控。
却见她转头,将脸庞偏向他的方向,清月冷辉淡淡洒下来,照在她秀丽小巧的脸上,如渡上一层朦胧的银纱,眉眼含笑,红唇微启,这一刻,竟如他少时误入南地,于山林旧寺中得见的观音菩萨般,圣洁而美丽。
“生时如微尘,今日共几分,千里快哉风,愿与君乐闻。”
她赧然笑了笑,轻声道,“论诗才我不如你,你可别嫌弃。”
温齐听到自己恍惚的声音说:“我怎么会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那就好。”
她柔声道。
许是刚哭过一场的原因,她的声音听来并不如平常一样中气十足,是轻缈的柔和的嗓音,这般月色下,更教人觉得,此地不似人间。
因此当她提出要下山回去时,温齐心里竟有几分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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