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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枭从来不信什么得到身子再得到心的鬼话,他隻想让心爱的人心甘情愿与自己结合,他阿妈所在的须蒙氏有一句老话,叫做急躁的苍鹰叼不走灵活的兔子,急性的莽汉追不到心爱的姑娘。
八年他都等瞭,不差这几天。
这样骄矜的兰花被自己带到瞭草原贫瘠的土壤上,是该好好呵护一段时间的。
易鸣鸢鼻头发酸,她听到对方震如鼓擂的心跳声,眼前的人明明有对自己生杀掠夺的能力,却矮下姿态祈求她的情意,甚至为此紧张到心跳加速。
她悄悄把微凉的小腿靠近程枭,抛弃瞭那个还散发著热气的水囊,“嗯。”
程枭心情因为她的这个小动作顿时变得很好,而他表达欢快的方式也很简单,那就是低下头寻著她柔软的双唇企图讨一个亲吻。
易鸣鸢闪躲开,找瞭个借口:“别这样,我没揩齿,嘴裡不干净。”
“我买瞭,中原的商人时常路过转日阙,我前……前两日买瞭十四五隻刷子,都给你用,还有盆子和架子,”
程枭在她背后拍瞭拍,“要起来吗?我去点油灯。”
易鸣鸢怔忪,她以为这婚帐中的一切都是服休单于派人佈置的,但是如果毛刷和洁面的东西都是程枭准备的,那茶桌和软榻屏风恐怕也全部出自他的手笔。
“不起来,睡瞭。”
洗漱的时候她就已经用清水漱过口,本意隻是为瞭躲避一个缠上来的亲吻,无意于专程离开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
她现在脑子很乱,程枭对自己浓厚到近乎不可理喻的情感令她难以理解,分开三天内能否办成那么多事也无从得知,她总觉得自己恍惚中遗漏瞭什么细节。
纵容和依赖,是一双需要时间才能养成的习惯,眼前这个轻拍自己背哄睡的男人似乎做到得太快瞭。
易鸣鸢苏醒的时候分不清当下是白天还是黑夜,直到推开身旁的人,阳光才洒进她的眼眶。
受到强光刺激的眼睛闭瞭起来,她估算现在应该是一个比日上三竿还晚的时间。
和暖的日光中,易鸣鸢缓缓睁开双眼,发著金光的微尘在空气中飘浮不定,她的目光跟随一颗小粒慢悠悠移动,直至小粒晃入暗处,她才舍得从轻软舒适的被褥中出来。
刚坐起小半,昨日猛然间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就听到瞭动静,伸出修长的手臂在她方才躺著的位置来回摸索。
她整晚都睡得不太好,现在颇有些幽怨,就是这隻手,非要穿过她的脖颈,执拗地垫在她头枕的位置,硬邦邦的怎么也逃不掉。
程枭揉著眼睛醒瞭过来,易鸣鸢目移,那隻手也是,搂著她的腰死活不放,刚挪开一丁点就会被霸道地拽回去,一觉起来浑身发酸。
“你晚上睡觉别勒人,我身上都要青瞭!”
易鸣鸢洩愤般推瞭程枭一下,很意料之中的没有推动,这让她更加羞恼。
男人蓦地坐起来,温热的手掌抵住她的后背轻揉,“我以为你哼唧是嫌冷,这裡难受,还是这儿?”
“你跟个火炉似的,再冷的冰块儿都能烧开,我哪裡还会冷。”
易鸣鸢撇撇嘴,背后恰到好处的力道是抚平她娇气的一剂良药,瞬间什么小脾气都消散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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