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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孙淑妃的从容淡定,宫中其他人就得为太后的寿辰绞尽脑汁了——其实亦是徒劳,有孙柔青在,旁人怎能比得过她呢?
连乔也没怎么费神,只简单交代了底下人一句,仍旧一心一意照顾她的宝贝女儿:太后不过是个名号,和她又没有血缘联系,唯有慧慧才是她最钟爱的。
映蓉好奇问起时,连乔便笑道:“我有什么好东西送,又不像你做得一手精巧绣活,无非从陛下赏我的玩意儿里头,拣一两样拿得出手的送过去就是了,不过是借花献佛。
再不然,抱着慧慧到她老人家跟前晃上两晃,想必太后也能满意了。”
就拿去年来讲,连乔对于孙太后的寿诞也相当敷衍。
不过那时她刚刚身怀有孕,众人皆视她如珠如宝,楚源舍不得她多操心,索性一手全都包揽了。
至于孙太后,那时她正惦记着连乔腹中的那块肉,当然不在乎贺礼的心意如何了。
现在连乔更觉得尽不尽心都是无所谓的,反正孙太后对她印象不佳,她送再好的贺礼也挽救不回来;至于讨好献媚,自有不少人赶着做这趟差事,连乔就懒得掺和了。
映蓉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倒笑起来:“姐姐心性疏淡,旁人可有不少打算借着这次寿辰大出风头呢,宋才人胡才人就不消说了,连顾美人也不例外。”
新进宫的美人还没在宫中站稳脚跟,自然能巴结一个是一个,总比在皇帝一棵树上吊死好,可是顾笙箫赶这热闹做什么?一来不符合她的心性;二来,她已经圣眷颇隆,莫非想借这次机会将母子俩一网打尽么?
连乔不禁问道:“她想做什么?”
映蓉笑着摇头,“不知。
我也只是隐约听人说起,到底如何,大概要等寿宴那日才能揭晓了。”
?
看戏
太后的寿辰自是热闹非凡,可是除开热闹之外,也无甚新鲜之处。
贺礼当然是少不了的。
连乔没有食言,命人给孙太后送去两盏精工打磨的玉如意安枕——正如她对映蓉所说,聊以敷衍罢了;穆皇贵妃则送了一株累垂婆娑的红珊瑚,可惜那珊瑚要在夜灯下照着才好看,如今白日里倒不宜摆出来;余者如吴映蓉等或是送上一方绣帕,或是干脆手抄几份佛经,太后都欣然笑纳。
独有孙淑妃的贺礼又是一等一的出色。
杨盼儿看着那尊一人多高的观音像,好歹忍下来伸手去摸的念头,捏着爪子艳羡的道:“这是上好的和田玉吧?仿佛还是整块开凿出来的。
光这一根头发丝都得不少钱,更别说人力了。”
她打量着纤毫毕现的观音像,心里盘算着大概得要多少月钱才买得起——结果当然是一辈子也买不起。
可怜杨盼儿身在妃位,却靠着一点月例银子过得紧巴巴的,而杨家这几年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就更不可能提供支援。
金良人亦啧啧称奇,“这样大的观音像,嫔妾们也是头一遭见。
到底还是淑妃娘娘心思敏捷,出手大方。”
孙淑妃颐然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令太后开怀,些许微物算得什么。”
她又拉着孙太后的手温然说道:“往后娘娘将这尊玉像摆在佛堂中,每日潜心参拜,便如亲见菩萨一般,可不是更显得心诚了。”
孙太后感激的拍着侄女的手背,“还是你懂哀家的心意。”
连乔冷眼看着这姑侄俩惺惺作态,虽然诧异于孙家的家底阔绰,却还不像一般人那样被震慑住:反正都是一家子,你来我往的,也算不得吃亏,只有外人瞧着眼花缭乱罢了。
估计孙淑妃从姑母那儿得的好处也不少,羊毛出在羊身上,她自然乐得礼尚往来。
穆氏轻轻笑道:“淑妃妹妹的心思本宫一向也是佩服的,可是会不会太破费了些?听闻淮南一带又多了几起水患,虽说无碍大局,陛下近来也颇忧心,咱们身为后宫姐妹,该多为陛下分忧才是。”
连乔暗道,穆氏这话虽入情入理,却有些不合时宜,老人家都是喜欢富贵热闹的,谁爱在自己的寿辰听这些国计民生的烦难事?
孙淑妃两道细细的柳眉揪成了柳叶芽儿,不悦道:“水患是水患,寿诞是寿诞,两件事何必搅在一起说,难道因为外头发了大水,母后的寿辰便不要过了不成?姐姐也不必替我心疼银子,横竖这钱出自本宫的私囊,并未动用公中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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