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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山沟沟的乡下妞,她天生眼睛带着一种初入世的懵懂,黑瞳仁又大又圆,导致所有人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这孩子乖,也有些不长眼的——眼前这位老鸨,认为她好糊弄。
只听那老鸨又拐着弯子道:“诶哟诶哟,小姑娘你可别多心,老婆子我可是一番好意,像姑娘这么俊的,勾勾手指头那些男的不竖起尾巴跟你走?什么好东西要不到?我看姑娘初来乍到,要是被不长眼的哄骗了去,我可第一个要心疼。”
这时,不远处花楼二楼,几个涂脂抹粉的女子搭着窗台与楼下客说嘴调笑,正说到乐处,隔壁窗扉响动,两个俊美的公子探出头来。
其中一个公子肌肤胜雪,唇红似樱桃,性子活泼,竖着两只兔耳,只顾望楼下;另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惜美人高冷,伏楼窗子上,对楼下人爱答不理,连个眼神都吝啬——也许还不如一缕月光让他更感兴趣。
老鸨突然指着前一个说道:“李家的小倌,虽说有几分姿色,说到底只是一只不正经下贱的妖。
小姑娘,只要你肯让我打扮调教,不过七日,别说拿捏一个小小花魁的位置,就是天王老子王公贵族,也得看你的脸色。”
孟若粗略扫了眼李家院子上下,目光所及,除了鸨子龟公,都是模样上乘,各有风味,一个比一个斯文败类。
孟若:“当花魁好玩吗?可我现在要去找人,有机会再来吧。”
老鸨说的她一点儿没放在心上,抬脚就往李家走。
“诶诶诶,小姑娘你还没听我说完呢,”
老鸨暗道不妙,连忙拦住道,“那妖就做的清倌,假清高,仗着会读几句诗,几个有钱公子哥小姐捧着,谁也不放在眼里,你去那是自找没趣。”
鸨子在欢场那是根浸在油里泡的老油条,像现在这样拉客顺带哄骗人从娼也不是第一次。
如此锲而不舍地招揽,不过就是东家看西家,万般不顺眼,也要招个人,出个“名角”
,把对家给压下去。
只是“急病乱投医”
,到底还是投错了人。
孟若虽入世不深,也明白些道理,她看着李家对面的赵家,虽然没有李家院子都是风流标致,特别吸引人的,但上下也是一班妙人,她有些无奈道:“但我已经迟到了,再不去就失约了。”
老鸨扯住孟若衣袖不撒手,道:“你可别上当。
不是我说,这些妖,哪个不会装模作样?在这种地方,哪个是干净的?平日里跟姑娘们打情骂俏,背地里哪个没睡过?都说他冰清玉洁,一尘不染,要我说啊早被人用烂了……”
孟若不知道什么烂不烂的,只知道人家拽着她衣袖,她现在想走走不了,“我说,阿婆……”
赵老鸨此时什么都听不进,怕孟若真往李家院走,一个猛扑抱住孟若一只腿,挂在上头不肯下来。
一时间,孟若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倒不是嫌老鸨重走不动——就是千斤坠挂满身,她也行走如风,只是不得轻易暴露身份,就不好迈开步走了。
只好对着李家那头喊,把李家老鸨喊过来,把千番赵老鸨说的坏话,全数对着李家老鸨说一遍,说完了,还无辜道:“这阿婆说的是真的吗?我本想去你家的,可阿婆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仿佛真的一般,现在倒不好决断了。”
所谓千年仇万年恨,说的就是同行,皮肉生意也不例外,李老鸨越听越上火,“见过抢客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着我面欺我的客,当我死了不成!”
虽料准了赵家老鸨不是东西,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不是东西,当即炸了。
李老鸨将袖子往上一撸,破口大骂道:“老□□,臭狗嘴,天天乱嚼舌根胡说八道,怎么没嚼死你?!”
李老鸨性格悍勇,那五短小腿本来还骑着小板凳,脾气一上来,直接抡起往赵老鸨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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