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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竺指着那胡梯,对武松道:“英雄且从这处上去,动作需得干净利落,切莫留下任何痕迹。
我自有周全之策,定不会让英雄因此事身陷囹圄。”
武松深深看了眼郁竺,仿佛在衡量她话中的真伪,随即颔首,身形一转,蹑手蹑脚朝楼上摸去。
鸳鸯楼上,武松两刀解决了蒋门神和张都监,又与那张团练过了两招,张团练的头颅也滚落在地。
手刃完仇人,武松心下痛快,见桌上有酒肉,拿起酒盅一饮而尽,又往嘴里塞了些肉,这才将搜罗到的金银酒器踏扁了,揣在怀里,正准备下楼,却听到楼下夫人声音叫道:“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
武松心中一横,正要提刀,却听见郁竺的声音传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
郁竺的声音带着几分慌张,“阮进那厮竟诬陷老爷与辽贼有勾结,还拿着什么所谓的书信要去报官,幸得老爷他们及时发现,此刻正在书房盘问呢。”
张督监平日鲜少与夫人谈论这些公事,故而张夫人对此类事情知之甚少。
一听郁竺此言,她顿时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呀?这事儿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郁竺见状,心下大定,面上却依旧摆出急切之色:“应该是没有的,夫人莫急,还是先去书房看看老爷罢。”
“你说得是。”
张夫人心急如焚,来不及思考郁竺话中的漏洞,领着两个亲随和婢女,便急匆匆地往书房方向赶去了。
待张夫人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郁竺轻轻敲了敲身旁的胡梯,示意武松。
武松从楼上轻声走了下来,郁竺见状,低声对他道:“待他们到了书房,定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
武松点了点头,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郁竺,问道:“我这走了,你又要如何自处?”
郁竺苦笑一声,坦率相告:“发生了这事儿,夫人迟早会回过味来,这里我是万难久留了。
好汉若不嫌弃,不妨带我一起走吧。”
武松闻言,略一思索,并未推却。
二人便从原路返回,穿过后花园,绕道马院处,郁竺翻出自己藏着的包袱,在武松的帮助下翻过了院墙。
此时夜色已深,孟州城的街道上寂静无声。
武松与郁竺直奔孟州城女墙下,月光如水,将夜色中的两道黑影拉得长长的。
这孟州城本是个小城,又非边关,土砌的女墙可以算得上低矮。
武松身形矫健,借着朴刀,一个漂亮的撑杆,轻松跃上了城墙,待站稳后,转身伸手,一把郁竺也拉了上来。
已是十月中下旬,水泉枯竭,城濠里的水只剩下一尺多深。
武松就在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护膝,将衣物卷在手中,毫不犹豫地跃入城濠内,淌着浅浅的水,向对岸走去。
郁竺也有样学样,只是这水刺骨,她刚下水就被冷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武松,却和没事人似的,郁竺也只能咬咬牙跟上。
好不容易淌到了对岸,武松从包袱里取下两双八搭麻鞋,说是施恩送与他的。
郁竺也没推辞,取了一双穿在脚下,又将湿鞋挤了挤,放在了随身带的包袱里。
武松看了,欲言又止,终究是将话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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