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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匪寇虽说一直以来对州县侵扰不断,但却从未有过如此聚集人马攻打州府之事,形同造反。
怕是大军征讨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才是使得这些贼寇狗急跳墙,他们必然会使出全部的力气,想在朝廷大军到来之前破了青州州府。
因此人虽少,困兽之斗却不可轻视。”
说到此处,郁竺不禁皱了下眉头,见周围众人皆屏气凝神专注地听着,便接续道:“故而,以下三点尤为重要。”
“第一,稳住阵脚、修筑工事。
如今他们着急,我们偏要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对方不攻城,今夜我们就严加戒备,不轻易出城落入敌军套路。
只管修筑工事,等天亮了再做谋算。”
她语调沉稳,这番话一出,让不军士原本慌乱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有些人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第二,安抚百姓、斩断流言。
方才来此途中,诸位大人也有所目睹,城中百姓已然自乱阵脚,慌忙奔逃者不计其数,怕是放任下去,流言四起,我青州城只怕要不攻自破了。”
说到此处,她看了眼韦暄的神色,加重了语气:“大人,当下之急,当速遣人抚慰民心,令百姓闭户不出,如此,方能截断流言蜚语。”
四周军士听闻此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郁竺却不管他们所谈何事,径直道出第三点。
“第三,组织民壮,共御贼寇。
虽说军士仅有二百余人,但城内可调遣的民壮不在少数,最好能组织起来,凑够一只三百人的队伍,能和守城的士兵混合编伍,交替守城,做好长久御敌准备。”
一口气说完这些,郁竺只觉得畅快无比,仿佛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她看了眼韦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补了一句:“自然,至于如何具体调度行事,尚需通判大人与统制大人悉心商议而后定夺。”
毕竟他们二位才是主帅,自己再得意也不能众人面前越俎代庖,夺其锋芒。
方才一番话,她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方方面面都已在脑子完善许久,虽说不乏军事论坛上看来的网友评论,那也是几千年的经验总结,含金量不可谓不高。
韦暄听罢,只觉得豁然开朗,原先纷飞杂乱的心神渐渐定了下来。
郁竺所言不少也是他在书中读过的,只是人一旦遇事,就容易急躁慌乱,加上秦明又是个急性子,两人差点酿成大祸。
现如今,郁竺这般提纲挈领将要点一一拎了出来,他顿时心里有了底,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了。
韦暄在城墙上略作思忖,不过片刻工夫,便匆匆拾阶而下,在城门下寻了处高点。
他站定后,举目环顾四周,见不少府衙的官吏也都聚集到城门前,众人面色各异。
韦暄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直接在此发号施令:“诸位且留步,慕容知府委以重任,令我在此督战。
如今贼寇尚未攻城,局势虽紧,但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
在此一应官员,皆需听我指挥,不得有违!”
说罢,韦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位年逾五十的老官员身上:“于推官,便由你即刻率人于城中巡逻,严禁百姓在街上随意行走。
但凡有趁火打劫偷盗之徒,或是散布谣言惑乱军心者,无需多问,就地斩首示众!
城内若因这些宵小之辈而起丝毫乱象,便唯你是问!”
那于推官在青州府衙任职多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受人敬重,何曾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后生如此疾言厉色地命令过。
他一听这话,顿时面色一沉,心中虽知此刻是非常之时,对方亦是自己的上官,但那股子傲气却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当下便梗着脖子反驳道:“大人此言差矣!
《宋刑统》有明文规定,未经提刑司复核,我等州县官员岂可擅自杀人?大人此举,怕是于律法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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