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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密室,只见一群人坐在椅子上,围着中间的青铜鼎形成一个凹字,火烛幽暗,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若将此事禀奏尚书省,可将她革职?”
“定可。”
“禀奏尚书省还需好一段时间,为何不用其他法子?”
顾慎如坐下来摇头,“使不得,徐圭言的父亲,乃是当今礼部尚书,徐途之。”
众人听闻后沉默片刻。
“她本是户部校书郎,从中央到地方,她竟也愿意调出长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只是因公调动,倒也好说,只是怕……”
几人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凉州城树大招风,朝廷财政吃紧,凉州地方税务的钱财能占到整个后唐总赋税的四分之一,这还是从凉州城有权势人手指缝中漏出来的。
如果全部吃下这块大蛋糕,这破天的富贵谁不想要?
“我看不像,中央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官?能和我们斗?”
这话倒也没错,虽然女子做官不是什么稀奇事,可都是些文书职位,实权官位女子太少,软弱程度不言而喻。
“也是,不过虎父无犬子,徐圭言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来了就要搞事,还是太年轻,女子无远见啊!”
众人嗤笑。
“各位觉得革职不够解气,那就再给她个教训,给她见见世面,顺便告诉她,老虎屁股摸不得啊。”
很快,在座的人便达成了一致。
“一个刘谦明换凉州的一片祥和,值。”
“我们需要一个听话的县令,不给我们找麻烦,锦上添花的人。”
“她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吧。”
脚步声在长板路上叮咚响起,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顾慎如背着手,往外走着,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看了一眼。
“秦斯礼,你等一下。”
火把闪过,一寸一寸地照亮了秦斯礼的面庞,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平淡。
“顾刺史,您有话说?”
顾慎如背着手,把火把交给了一旁的长史,“我知道刘谦明于你有恩,但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秦斯礼点点头。
“如果他不死,不知道他会说出去多少我们的事,而且徐圭言从长安而来,从校书郎到地方官,背后有谁现在我们还不甚清楚。”
“我明白。”
顾慎如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葬的时候你去看看他,多照顾照顾他的妻儿。”
秦斯礼依旧点头。
顾慎如转身离去。
秦斯礼从密室中走出来,身上的阴暗被花园中肆意的阳光取代,他一时间没法适应,眯了眯眼。
突然发现竹城穿这一身碧翠色小步走来,行过礼后,拿出一份单子。
“这是老太太这个月的支出,附带着老太太院子里的所有账目。”
秦斯礼接过。
竹城抬头,犹豫着有话要说,可被匆忙跑来的宝盖打断了。
“郎君,冯公子请您过去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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