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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楼里,风漫轻纱,随意浮动,几人不拘在地毯上席地而坐,欢饮畅聊。
万俟瑶听出来原来卫长楚一直明恋槐湘姐姐,奈何槐湘看不上他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刻意躲着他,卫长楚抱着壶酒呆愣盘坐在地上,两眼放空两颊到双眼醉得通红,委屈巴巴也不知对谁嚷嚷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定那比武招亲到底是想让谁知难而退啊,明明知道我不会武功……嗝……”
一个酒嗝上来熏得他迷迷糊糊,直愣愣地躺倒下去,目不转睛盯着上方的飘带。
谢槐湘嫌弃地撇了眼卫长楚手上那浸湿地毯的酒壶,揉了揉太阳穴。
她和万俟瑶喝茶,一个是关主喝酒误事,一个品不出滋味来。
万俟瑶端起小茶杯跟谢槐湘碰了碰,劝酒似的道:“槐湘姐姐,我们继续。”
喝茶都能喝出喝酒的感觉,无奈笑笑,谢槐湘手中杯子迎上去,道:“来咱们仨走一个,沈慈危公事在身以茶代酒见谅啊。”
若不是父母早死她也不想背上这身公事,多年前京口关遭受过极为严重的瘟疫,他父母身为关注理应首当其冲与民共患难,尽管势态在逐步好转可天命所归夫妻二人还没等到上苍降福避祸的那一天,夫妻二人就双双殒命。
那时谢槐湘多亏了在山前学堂学礼才躲过这一劫,学完礼后南山关关主卫谨川来接卫长楚时顺带把她也接走了,她在那里住了很长时间,还不知道京口关发生的事。
直到京口关疫局完全稳定,南山关和渡水关派两千人马,两位关主亲自护送谢槐湘回京口关稳住内乱局势,以防旁支、外人加害她。
回想那几个月,她没一天不在睡过好觉,卫长楚这人爱凑热闹吵着闹着求他爹带他一块来,每当被噩梦惊醒身边都会有他一句“没事的,我在呢。”
这句话当时确实能安她心神,只是越长大所要面对的就越复杂,她只能靠自己。
思绪回笼,谢槐湘再次满上杯中的茶水,敬沈慈危:“这杯茶代我谢过沈伯伯当年施以援手,没有银盾护卫军那块调遣令牌,单凭我当年是坐不稳关主之位,现在我把它还你。”
她掏出一片叶子状的银牌出来,那叶子左边缺了一角倒像是故意为之,沈慈危接过令牌从身上拿出另一块稍大的叶子银牌,两者合一严丝合缝。
呈现两片叶芽形状,渡水关盛产好茶,属龙溪雨前为御用上上品,令牌就是依据这茶树最嫩的顶尖模样做的。
谢槐湘道:“没想到你身上会有另一块,我说他们怎么会一直向我讨要这块令牌,原来是银盾护卫军现在群龙无首啊。”
主牌就是叶片稍大的那块,由关主所持,副牌一般是交由少关主保管,只有主副牌意见相悖时,率先听从主牌调令。
京口关当时情况特殊,沈啸留下副牌替谢槐湘撑腰,只是还未等到她羽翼丰满将副牌交还,就出了血洗归云台的事。
沈慈危摩挲着两块令牌,银盾护卫军是沈家先祖自开国以来创建的一只精密部队,沈家曾有一本留世古籍《星旗布》从练兵整肃、权术谋略、排兵布阵,书中所示犹如仙人点将所向披靡。
后面被中间一代关主毁去原书,原因是皇帝以游玩为借口亲临渡水关,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这本《星旗布》。
席间关主难以抽身又难辞其咎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命令手下偷偷去藏经阁里放了把火,等皇帝到了藏经阁所有的东西全都付之一炬,无力回天。
这本兵书凡继位关主者必定把它翻得倒背如流,为防止再有外人窥伺,今后后代都以口述相传。
如今天子手上的那支拓开王军也是仿照其形组建,形似而神散这是沈啸的评价。
前三年沈啸在危难关头将主牌交给他,那样一支精兵强将怎可能抵不过杀上来的拓开王军,几乎只在一夕间就被攻破,这一直是沈慈危疑惑的,除非银盾军根本没有打算抵抗。
那沈啸为何要这样做?
如果是为了他的话就更说不通归云台失手所有人都要遭殃,沈慈危心虚烦闷揉了揉拧作一团的眉毛,起身道:“我们先回去了。”
万俟瑶放下杯子看了眼谢槐湘恋恋不舍:“这就回去了,不是才刚日落嘛。”
沈慈危不耐烦道:“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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