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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相信呢,顾文曦在心里抗议,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你过年怎么过?”
他问。
“我?”
杜云砚没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是在这里过啊。”
“我是说和谁一起?”
“啊,”
他微微一叹,“往年是和云翰家一起,现在可能就我自己吧,胜伯他们也要到城里,村里人都是全家团聚,我去别人那里不太合适……”
“什么自己?”
顾文曦直想跳起来,“我不是人啊?”
“你要在这里过年?”
杜云砚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有什么不可以?”
“你和家里人是不是——”
“我现在考虑的不是家里人的问题,”
顾文曦打断他,“我和我爸也没那么大的矛盾。”
“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啊?我偏不……”
顾文曦小声嘀咕着。
杜云砚暂时合上手中的书,又像先前那样,不发一言地坐着。
他刚才进房间时关了大灯,只留下靠近床边的台灯,光线在白皙的脸上映出不太规则的阴影。
顾文曦与他对视须臾,撤回了视线,前两天那种怦然的心脏跳动似乎弱下去一些,但他发觉自己对他的喜欢比想象中更多,不太希望这个瞬间过快流逝。
“你先休息吧。”
杜云砚把灯调暗了一些,看来是不打算再看书,也没有再盯着他,揉了揉眉心,闭目养神。
顾文曦转过身去,闭上双眼,被一种恍若时间定格的安宁所笼罩,他有了些睡意,驱散了脑中的杂念,呼吸也愈发平稳。
又过了几分钟,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背后的声音:“顾文曦?你睡着了吗?”
顾文曦迷迷糊糊地砸了下嘴。
反正等不到回答,他应该就回去了吧。
身后果然传来人从椅子上站起的声响,细碎柔缓,接着台灯被关掉,整间房暗下去。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云砚微顿,“文曦。”
顾文曦蓦地清醒过来,半睁开眼,正朝窗口。
耳畔的风声止了,外面没有月光,触目一片幽暗。
他的右手在被子下遮着,紧紧攥住自己的睡衣,直到房间门合上,才一点一点地松开。
他在心里默念自己名字的音节。
云砚第二天杜云砚就发现顾文曦看起来格外亢奋,像是哪根筋抽错了,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吹着口哨,调子是前两年的一首流行小曲。
月初听他跟大学生聊天的时候说起酒吧唱歌的事,想必是有这方面的才艺,哪怕只是用口哨随便吹出来的曲调,也有种特别的味道。
临近年关,民宿的清扫工作更多了,几乎每天两个人都会一起清洗地板桌椅。
顾文曦的手机铃声由一连串的三连音旋律组成,声音由弱到强,从门口的餐桌上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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