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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沙发上商羽脸色惨白,浑身筛糠般颤抖,一双凤眸红得能渗出血一般,下一刻便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仿佛是痛不欲生般用头狠狠撞向身前的木茶几。
砰砰两声巨响,差点被把子春胸腔震破。
他几乎是飞扑上前,将商羽抱住拖起,压在沙发上,阻止他继续自残。
他马上就十七岁,虽然不及商羽高,却也是很有一把力气的少年,只是面对发狂的商羽,他这把力气,还是远远不够用。
他像多年前一样,紧紧抱住对方的头低声安抚:“少爷,没事没事。”
只是原本相当有用的方法,今晚却收效甚微,商羽只稍稍平静片刻,忽然又大吼一声,将他整个人从身上掀下去。
也不知对方一个少年人,哪来这么大力气,掀开子春这么个大小伙儿,简直跟丢根稻草一样简单。
子春的身子先是狠狠砸在茶几上,又滚落在地。
额角不慎撞在桌角,当即疼得他两眼冒金星。
商羽将人掀开后,跌跌撞撞起身,手中拿到什么砸什么,又走到墙边狠狠撞着头。
子春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了,回过神来,立马去门边拉铃。
商羽这西楼只有两人,平时不让其他人进来伺候,便装了铃,有事拉铃即可唤人。
子春拉了铃,又立马跑到撞墙的商羽身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抱住,被甩开后就继续抱,至少能暂时阻止他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不出片刻,一个听差跑上来,见屋内一片狼藉,大惊失色道:“少爷小春,这是怎么了?”
子春喘着粗气回:“少爷癔症犯了,快去多叫几个人。”
听差忙惊慌失措跑到走廊高声唤道:“来人啊!
少爷癔症犯了!”
不过几分钟,商羽这间房便涌入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听差,荣伯和在家的金灵毓自然也闻讯赶来。
商羽这病来势汹汹,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凶险。
又兼之从前犯病那些年,他只是个孩子,力气再大,两个大人也足够将他摁住。
如今他已经是个比金公馆所有人都高的少年,力气与从前早不可同日而语。
三四个听差加上子春荣伯,着实是打了一场硬仗才将人制伏,成功捆在床上。
只是这回,子春再如何安抚,也没能让他平静下来,还差点被他咬了几口。
最终想了想,找来一片安定片勉强喂进去。
商羽终于缓缓睡了过去。
子春累得精疲力尽,额角还鼓起一个大包。
当然,比起浑身是伤的商羽,他这点伤倒是不算什么。
等金灵毓带着听差散去,已是满头白发的荣伯,气喘吁吁坐在沙发,唉声叹气道:“这多少年没犯过病,怎么忽然就犯上了,还这么凶?”
子春勉强缓过气,想了想问道:“荣伯,少爷和表舅有什么嫌隙吗?我看自打上回那个表舅来了家里,少爷就一直不对劲。”
荣伯蹙眉思忖片刻,摇摇头:“当年青瑞住家里,与少爷处得挺好的。
太太出意外过世时,青瑞还在家里呢。”
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不过你这样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太太过世就是雷雨天,少爷也是那时起落下的这病,我寻思着就是娘没了受的打击。
他莫非是看到青瑞,想起了太太过世,所以又犯病了?”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说完这话,荣伯又说道:“不管什么情况,你别在少爷跟前提太太的事。”
子春点点头:“我晓得的。”
这么多年,他从未听商羽与他说过太太的事,他也就从未问起,毕竟人早已不在,总归都是桩伤心事。
翌日,天气转晴,商羽睡到中午才悠悠醒来。
他身上的上,子春已经替他处理过,只是脑袋上依旧顶了个大肿包,倒是与子春额角那包相互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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