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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从扫帚沟撤回的这五十八个奉军匆匆赶了半宿,眼瞅着摸着炕头了,就在大营门外一声哨子尖啸,棚顶上河堤下呼啦啦就涌出来一片涂成了鬼脸的奉军,黑洞洞的枪口便把这群懵了逼的奉军缴了械……大门洞里一个鬼脸大胡子粗嗓儿高声地喊着:“弟兄们,武装带、弹药都解了解了……对对,扔地上扔地上,轻省轻省,喝口水回屋睡觉……”
,!
“你们是?……俺们营长呢?陈长官……”
“嘘!
嘘!
都睡下了。
现在别多问,睡醒了就都明白了。
快着快着!
喝了喝了!”
……加上骑兵连的武器弹药,郑文斗又结结实实地装了五辆大车,只等姜家堡子最后那个连了。
可左等右等时间都过了凌晨两点,前面了敌的老蔫还是没个信儿,按照秦虎的估算,他们跟扫帚沟的奉军最多差上一个半钟点,这个时候也该露头了!
“虎子,他们不会是今晚没动吧?”
郑文斗坐在屋顶上着急了。
“嗯,有可能!
我们过去时那个连驻在屯子里,要是跟着奉军骑兵后头赶过来一定是后半夜了,这帮家伙睡一宿明天再回来也备不住?反正我让肖大周传的也是个模糊令儿。”
“要不咱把骑兵连的那个王连长弄醒了问问?”
秦虎看看怀表思忖片刻道:“算了!
问也不一定有啥准信儿。
我在这儿再等等,三叔,你押着这些枪弹趁天黑回西山洞子跟二叔汇合,天亮前我带着弟兄们往东去,顺便在赛马集露露脸儿,给你们这边打个掩护。”
“好,就这么办。
我带满囤走,卢成、道兴、老蔫……樱子也跟着你,在赛马集北面关门山里有处汤沟,咱们在那处有暖泉子的地方碰齐……”
在地图上勾画一番从棚顶下来,两人分头行动,郑文斗去干掉陈吉和四个亲随,秦虎去放肖大周兄弟。
樱子弄了碗凉水喷醒了肖大周哥俩,秦虎拍拍他脑袋:“大周兄弟,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问你,你兄弟俩个想去哪儿?怎么走?”
说着把装着银元和驳壳枪的包袱塞在了他手里。
迷迷瞪瞪的肖大周瞅瞅秦虎的鬼脸儿,撇撇身旁的兄弟,晃晃昏沉的脑袋道:“关外俺们兄弟不敢待了,想着回河间老家。”
秦虎点点头道:“不错!
你帮了俺的忙,俺们也不亏待你,钱俺给你500块大洋,两支盒子炮、二十发子弹和路上吃的也给你装包袱里了,这两身儿老百姓的衣裳你们也带着,你想怎么走?”
肖大周这个老兵油子显然是不白给的,拿起炕桌上的凉水喝了一大口,接着道:“河堤下有条小渔船,俺兄弟有时候去撒一网给长官添个菜,俺俩顺流漂去安东,坐船回关内比坐火车把稳。
俺们营长屋里的电话能连上草河口、下马塘,大爷您…你们撤的时候得把他给拆了……”
秦虎嘿嘿笑了,拍拍肖大周肩头:“你这通信兵没白当!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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