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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到倦极,却还是坐在桌边,等一个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出去询问消息的丫鬟还没回来,便见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怀中似抱了什么东西,身形矫健,不是温齐又是谁?
华滟匆忙起身,人还没到近前她就看见温齐走过的路上淌了一地的血,再看他身上衣裳,肩头被血染成了深靛色。
温齐跨过门槛时踉跄了一下,华滟大惊,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便上前扶住,手指贴上他的臂膀才觉晨露凉寒,但衣裳底下的肌肤滚烫炙手。
温齐默不作声地把怀里抱的那东西放在榻上,华滟一眼就瞥见那竟是个蜷缩成一团的孩子,半身衣裳都灰扑扑的,来不及多想,她避退了下人,扶了温齐坐靠在了圈椅上。
她深吸一口气,熬了一宿的面容惨白无比:“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温齐只坐着,抬眼向她看来,幽蓝的眼眸里竟蕴了浓郁的哀伤。
他没有说话。
华滟有些受不了了,脑颅深处似有针刺锥凿般的尖锐刺痛,她强忍着痛楚,几番张了张口,却只问道:“……如何现在才回来?”
温齐忽然对她张开双臂,随即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头脸埋在她的身前。
华滟颤了一下,觉到前襟渐湿,她沉默了。
抬手环抱住他。
“随波。”
温齐的声音闷闷的,竟有几分委屈,“昨日下午我本就启程了。
但是……我没想耽搁的。”
华滟听出他说的是真话,等了一夜的火气和恼怒在霎时间消弭,她安抚地拍了拍温齐宽厚的肩背,忽觉手上触感不对,抬手见沾了满手的鲜血,顿时打了个寒战。
温齐察觉不对,抬起头来:“怎么了?”
华滟猛地将他拉起来,飞快地伸手摸了一遍他,见温齐神色平静,并无有哪处受伤后的隐忍时,她面上那种惊恐中带着害怕的表情终于散去了。
温齐这才明白过来。
他拉过她的手,双掌合拢放于胸前,低声道:“没事,别怕,我没有受伤,那血……是大郎的。”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被放置在矮榻上的小孩儿。
那孩子手脚紧紧抱作一团,就连在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
额前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眉眼,倒是隐约能看清那下巴的轮廓和温齐极像。
华滟愣了下:“大郎?”
温齐牵着她的手走过去,一手抱起了孩子,撩开包裹着孩子的披风示意她看,目光沉沉“这是周弟的孩子。
你还记得姜氏吗?”
华滟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姜氏,是那年灯节里碰到的温周的未婚妻子。
当然,如今已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了。
那么,这个大郎就是……
“是他和应梅清的长子。
老二和姜氏成婚后,就看他们母子不顺眼,百般折磨犹不足,还把他们母子打发到庄子上。
蒲城本就是边防重镇,城外庄子上没几个护卫,很快就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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