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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方识攸也笑着拍了下他肩膀,“你休息吧,明儿见。”
许南珩觉得哪儿就有方大夫说得那么离谱了,不就是硬板床吗,大学宿舍睡的不都是硬板床吗。
但许南珩忘了,大学宿舍那个硬板床,他妈妈给他垫了好几条棉的、绒的褥子,垫起来有拳头厚。
他上到二楼走进自己宿舍,打开灯,长条状的白炽灯闪了两下才常亮。
许南珩弯腰在床上按了按……再一掀,确实就只有一层薄薄的棉被。
他没抱怨,本来就不是来当祖宗的,还让人伺候吗。
于是京城来的许老师在床上平躺了片刻后,坐起来,披着夜色走下教学楼。
许老师拉车门,放倒座椅,后车窗落下来点缝儿,睡了。
次日一早,方大夫从医院走来学校。
方大夫甚至都没上楼,直接走到车旁边,敲了敲窗户。
许南珩惊醒,倏地眼睛睁开,一个挺背坐起来,和车窗外的方大夫四目相对。
“早啊许老师。”
“早,方大夫。”
老实说,是有点尴尬的。
许南珩揉了揉眼睛,打开车门。
可能是刚坐起来那个动作太猛,大g又高,下车的时候往前一踉跄。
方识攸下意识伸出胳膊接他,他直接摔进方识攸怀里。
许南珩意识是清醒的,他扶了一下方识攸的胳膊,想自己站着。
但方识攸没松手,继续圈着他,说:“你别动,缓缓,这里海拔比拉萨还要高一点。”
他这会儿心怦怦跳,呼吸也费劲。
方识攸在观察他,同时手掌在他后背顺着,引导他:“你刚才坐起来的时候坐猛了,稍微有点高反,没事,你正常呼吸,别着急。”
轻微的高反不需要吸氧,方识攸也不太想他一出现不适就吸氧,那不是长久之计。
方识攸的个头比他稍微高一点儿,大概高出三四公分的样子。
“怎么样?”
方识攸垂下头看他。
“啊?”
许南珩其实好多了,“还、还行,我心跳这么快是正常的吗?”
方识攸看看他,说:“高反是这样的,会心慌,你先在车里坐会儿,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两个氧气罐。”
“用不着吧。”
许南珩说,“从格尔木到拉萨,过昆仑山口的时候也没吸氧啊。”
方识攸强行握着他胳膊把他扶回车里,很认真地看着他:“许老师,听大夫的话,用不用的,先备上。”
“我不是不听话,我觉得你大清早这么来回跑的……”
“不费事。”
方识攸打断他,“等我会儿。”
说完就走了,许南珩把座椅靠背调直,靠着。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当然知道要听大夫话,比如他爸,体检完了大夫一句‘你最好戒烟戒酒’,比他妈叮嘱几十年都有用。
这世界上你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但不能不听大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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