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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擎云张大嘴巴,呆愣了半晌,才悻悻道:“微臣从未听她提起过……”
“在朕的心里,自己都弄不懂,是把当母亲多些,还是把她作姐姐多些。
小时候跟父皇不敢说的,有时都告诉她……”
姬翌的声音低沉,将心底秘密缓缓道来。
罗擎云眼眸微眯,抬手就是一口酒,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然后,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微臣小时候妒忌过陛下……想着要是姐姐没进宫该有多好……心里有时埋怨爹爹,为何要将她送入宫门……一家人骨肉分离……”
姬翌猛然张开眼睛,问道:“……想不到,你是这样想的……”
他心里一直很纳闷,觉得罗家父子有些怪异。
照说,当年镇国公送嫡女入太子府,明摆着是冲着储位去的。
后来罗燧私底下的一番动作,也证实了这点。
可是长久以来,罗擎云并无额外企图。
他曾一度怀疑,对方是因为早知道锦衣卫的前身暗部组织,才放弃帮六弟争位的。
可是,后来有情报显示,罗家的暗卫组织,并不比皇家的差,而且至今没被抓到蛛丝马迹。
今日听他这样说来,敢情这位年轻的国舅爷,因从小缺少亲情,对权力之争深恶痛绝。
对了,他提前病逝,也是因长女被送入太子府。
母后出嫁时,他只有两岁……
见对方若有所思,罗擎云趁热打铁:“拙荆更加可怜,打出生起就失去母亲,对孩子们难免会宝贝一些,不想将来,蹈他们父母的覆辙……”
姬翌怔了怔,随即会意地笑了笑,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世显那家伙,莫要再提他了。”
见误会解开了,罗擎云嘿嘿一笑,摸了摸杯底,郁闷地说道:“回去后,还不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说了几次,要陪她回苏州定居的。”
姬翌嘴角微弯,打趣道:“就是没这档事,这会儿你从边关回来,也没法带她回江南了。”
“这是为何?”
罗擎云一头雾水,“她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姬翌抬头睃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罗擎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赶紧回去,到家自然就得到答案了。”
姬翌一把推开他。
出了宫门,顾不上理顺额前凌乱的发丝,罗擎云跨上马背,快马加鞭地往罗府方向赶。
还没到镇国公府门口,他就远远地看见,韩国公府的马车正打算离开。
坐在车厢外头高头大马上的是老熟人俞彰,只见他戴着半截面具的脸,朝自己扫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让罗擎云从脚底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进了府内,罗擎云把缰绳朝亲兵手里一扔,急匆匆地朝后院奔去。
“郡马爷?”
守着寝卧门口的春渚轻呼了一声。
“夫人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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