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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祺这么说,虚虚实实,说的话半真半假。
“那些老主顾都想你呢,说你装的琴最好。
什么时候回来再做做?”
“现在学业繁忙,没有时间啊。”
“什么学业,我看还不是”
在老板与时祺耍贫的功夫里,温禧好像被莫名的引力吸着,自己走到另一个地方。
越往深处走,潮湿的木料就散发出异样的味道,她的视线被盖着黑布的庞然大物截留。
温禧好奇又胆怯,像想偷吃鱼干的小猫,伸出手,又缩回,犹豫着不敢上前。
“诶,小姑娘,那个别动。”
却被秦叔制止。
黑布也在此刻被温禧掀开。
她红润的面色像瞬间被水洗净。
时祺察觉到不对劲,匆匆几步走到钢琴前,看见琴面上有古老的雕花,刷着红漆,或深或浅,明晃晃地,看着好像血迹,让人触目惊心。
“这个太吓人了,是原来我们老南江的一起悬案,一具女尸被分以后,藏在琴盖下。”
摇晃的白炽灯接触不良,耳边还有滋滋的电流闪过,忽远忽近。
秦叔的眼神骇人,好似在说一个鬼故事。
“买家嫌晦气,又架不住它贵,就放在我这里处理。”
温禧控制不住胃肠翻涌,那些遗忘已久的血腥气,在潮湿阴暗中卷土重来,她扶住墙角,终于忍不住往外干呕了几声。
第章愿者上钩
眼前的状况却好像更糟。
整台钢琴都在流血,那些陈旧的斑痕慢慢鲜艳,变成亮色交融,在她眼前凝成模糊的血影,潮湿又粘稠。
温禧极力控制,才不在脑海里去描摹那具尸体的模样。
但物极必反。
下一秒的自己就好似被强制在凶案现场观看,看见一条灰白的手臂,从没盖严实的琴盖缝中伸出来。
她的心脏像一瞬间被人捏紧了,蓦然抽痛。
血珠缓缓滑过雕花的琴面,连续不断地滴落,积少成多,在钢琴旁的地板上汇成一小汪血池
“小满,别想了。”
直至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温禧拥入,干净又冷冽,强硬地把她包裹。
像是只力竭的蝶,她腿一软,轻易地就被他捕获。
时祺看见温禧不适的模样,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半扶半抱,将温禧飞快地拉离幽深的现场,重新回到光源更强的外间。
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才发觉温禧连指尖都是冰凉的,微微发颤。
时祺从来没见过温禧这么惊慌的模样。
他宽厚的手掌扣在温禧的肩膀上,将她重新拉回现实,她被熟悉的气息笼罩,那些骇人的场面也跟着烟消云散。
温禧失焦的漂亮瞳仁终于重新明亮,看见少年紧锁的眉尖。
“没事了,没事了。”
他不断地重复,低声宽慰她惴惴不安的内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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