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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虞歌轻声叹了口气,径直走入别墅大门,“她应该没离开别墅。”
她将管家领进主卧内、那间从不让下人进入的衣帽间,顺着盘旋而上的楼梯,走到了空无一物的半层小平台上。
老管家不明所以地跟着她,“这…您带我进这干嘛啊——”
他话音未落,就见虞歌从角落里拎起一根挑衣杆,捅开了分隔顶层与阁楼的一方小小的顶门。
说是门,倒更像是个入口,只能容纳一个同行,一被打开,就立刻降下了几节简陋的折叠楼梯,刚好落在虞歌脚边。
管家一直以为别墅内的阁楼层是彻底封死的,他顺着这方洞口往上望,只能从昏暗的阁楼里看到一扇木门的轮廓。
“您先下去等吧,”
虞歌独自钻进了阁楼,把脑袋探了出来,“一会儿我把阿端带下去。”
她吃力地收起折叠楼梯,又合上那方顶门,立刻就被翻飞的灰尘呛得咳嗽了起来。
阁楼层高足够高,面积也不小,但因只靠着屋顶上那扇小小的琉璃玻璃透光,又常年无人打扫,所以并不显敞亮,反而透出一种难言的阴森与压抑。
倒很像恐怖片里那种无人居住的废弃古宅。
虞歌几乎看不清脚底下的路,她摸索着走到门边,转了两下门把手,发觉这扇木门已经被人从内里彻底锁死了。
她索性坐在了门前、那片落满了灰的地板上。
而在门内,同样席地而坐的楚思端用毛巾捂着自己下颚处的血口,听着门外那熟悉的脚步声与呼吸声,渐渐红了眼眶。
虞歌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在中学废弃的阁楼里、在出租屋楼下无人使用的地下室中、在集团总部闲置多年的储物间内……
在别墅顶层,这间隐秘而不透光的房间之外。
她是最和煦最柔软的风,无处不在、包容温和,无论对方藏匿于何处,都能及时地出现在周围,轻轻拂去爱人脸上的泪、身上的汗与伤口处的血。
酸涩而持久的痛感如软体动物腕足上的洗盘,紧紧吸附于楚思端内里的每一寸血肉,使她难以克制地干呕、颤抖,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是了,她已经不再是虞歌的爱人。
虞歌现在或日后与谁在一起…也都与她无关了。
曾经常年萦绕在周身的那一阵煦风,如今不过是穿堂而过,恰巧经过她的门前。
而造成这一切的因由……
是因为她身体内流着与母亲一样的,病态而疯狂的血液。
是因为被人伤害过的她以变本加厉的手段去伤害了自己的爱人。
冷汗浸入伤口里,如一把粗粝的盐,使得她由于疼痛得咬紧了牙关。
到头来,她依然和童年时一样,所拥有的,只有由生母亲手制造出的创伤,与这方黯淡而密闭的小小空间。
楚思端将沾着血污与汗渍毛巾捂住脸上,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沉闷而急促的呼吸声。
“……阿端,阿端?”
虞歌的呼唤里带着令她鼻酸的关切与担忧,似乎从遥远的时光中传来,又像是近在咫尺,从耳畔一路传至脑海里,又如幻觉一般,久久地盘绕不散。
【感化进度: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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