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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第4页)

依旧没人回应她。

她打开手电筒,往地上刚照了下,似乎是一滩水渍的液体出洗手间里流了出来。

以为是没关水龙头漏水了,许确意想着帮他关上水龙头就离开,不然到时水就漏到她家里了。

往里走了几步,脚底没注意踩到了那滩液体,一个打滑她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手掌撑在地板上缓了一会儿。

屁股上的疼一阵一阵的,她寻着光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指触碰到液体的时候她愣了下,和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稠稠的带着些温热,灯光的加持下她看到那是红色。

职业的关系让她一下子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异样,拿起地上的手机,她往洗手间里照了照。

洗衣机的旁边静静地坐着一个早已没了生命迹象的人,他的头垂在一侧,睁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地板,满手的血似乎是生前想要止血,他的腹部还在不断地涌出新鲜的血液。

许确意被吓到久久没有回神,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颤抖的打不开自己的手机。

她焦急地敲响了隔壁邻居的门,是一位即将迈入七十岁的老爷爷。

报警后警察很快就来到了现场,接着她被带到了警局。

警署里,四壁都是防撞软包隔音棉,不流通的空气压迫感很强。

顶上是唯一的光源,许确意强装镇定地坐在已经被她捂热的椅子上,目光无神地盯着桌面上的一处。

一瞬间的安静,只剩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地声响。

“许小姐,谢谢配合,”

对面穿着制服的警察将做好的笔录文件递到许确意的面前:“你确认一下,签个字就好了。”

“好的。”

许确意点点头,仔细地翻阅起纸张。

里面记录了她楼上的邻居是怎样被她发现的。

楼上的邻居死了,是她报的警。

确认好没有问题她在最后一栏里签了字。

走廊上,许确意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是挥之不去的尸体,她浑身颤抖地蹲在了地上,把脑袋埋在臂弯里。

面对这种情况,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

“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

沉默了几秒,感觉到自己身边站了人,许确意吸吸鼻子,这话好像是对她说的。

她缓缓抬起头,浸湿的双眼朦胧胧的看不清人。

张樾川只是路过,在一排椅子的旁边没想到会有人蹲在那里,她没出声身子轻微打颤,他不想多管闲事,又忽然想到了几年前躲在木屋偷偷哭泣的女孩,她们竟有些相似。

加上她身上还沾染着血迹,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许确意抬头的那一瞬,他看清了她的样子,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木屋。

张樾川一瞬间的愣神,心跳愈发的猖狂,眸中的寒意褪去变得温柔,周遭似乎都静止了,只有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是她。

想过很多次再见的场景,却不曾想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她的眼睑颤了下,一颗豆大的泪珠就滚了出来,张樾川才回过神,手中拿着的文件合上,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许确意。

他仍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甚至觉得这是幻觉。

张樾川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声音有些沉,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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