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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牛车上下来,晏醴一路蹦蹦跳跳哼着歌就进了院。
院外没点灯,黑乎乎的怪吓人。
推开房门,屋内的情景着实把晏醴吓了一跳。
一盏蜡烛晃晃悠悠亮着,映照着桌前的人,只勉强看得清轮廓。
晏醴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叫出声,这才看清了桌前人正是霍斟。
晏醴试探道:“阿哥,你——怎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原是瞧着霍斟脸色不对,像是来兴师问罪。
霍斟不说话,只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又缓缓的点起了两根蜡烛。
室内终于明亮些,霍斟周身的寒气却更加凛然,逼得晏醴不敢进门。
晏醴脑袋飞速急转,‘难道他是怪我拿了那几个铜板?’
“阿哥,我虽拿了那几个铜板,可我赚了好些钱回来,你别生气——”
说着,她将腰间捂了一路的钱袋子取下来,将里面大颗大颗的银元宝都倒出来,叮铃咣啷铺了一桌子。
霍斟短暂地惊讶后,目光更厉,紧紧盯着晏醴扇乎扇乎的大眼睛,隆起的眉头不时耸动。
他终于开口:“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语气里不是疑问不是探寻,而是强压下的怒意。
晏醴与他对视:“家里没银钱了,我只好想办法赚些银子。”
隐有怒意却气势不足,带着些怯意。
这话像是触到了霍斟的雷点,他站起身一拍桌子:“这个家何时需要你去挣银子!”
唯一燃烧的蜡烛被震得摇摇晃晃,几番挣扎后兀的熄灭。
霍斟道:“钱哪来的?”
晏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震得抖了三抖说话都颤颤巍巍的:“赌……赌场赢来的。”
霍斟听完这话,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拂袖一挥将蜡烛都熄了,径直走出房门。
留下晏醴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他在月光下离去的身影“莫名其妙!”
晏醴此刻也被霍斟搞得火气上头,“赚钱还有错了!”
她此刻只想灌一壶凉水浇灭满心的委屈。
走进灶房,本想打壶水,却瞧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三菜一汤,对他们来说是极为丰盛了。
霍家父子俩都不会做饭,回来的也晚,想是从军营里给她带回来的饭菜。
难道他一直等她吃饭到现在?等的晚了才会生气?
次日,还在梦呓中,晏醴模模糊糊听到门外传来霍斟的声音:“别再去那种地方了,听到了没?”
晏醴睡得正酣,只隐隐约约听见,还以为是梦中霍斟又在对她发火。
他说:“听见了吗?阿醴。”
“嗯,好——”
晏醴懵懵懂懂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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