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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如抽丝,谢朗本来身体就不属于健朗的那种,这一病,断断续续过了秋收才好,谢玉珍这才终于脱手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那些肉,谢玉珍也全做了熏肉了,肉是不耐放的,要尽快处理,骨头给谢朗熬汤喝了,这段时间她自己脸颊也丰满许多,从前是很清瘦的,补谢朗的汤,给她自己也补了个精气神满。
这些日子虚汗也不常出了,之前一病的沉疴也完全好了。
谢玉珍用油纸包好糖块放在她给谢朗准备的背包里,还往里面放了几文钱:“明日去书塾的时候买些纸,把字要练好,听到了吗?”
她低眉垂首问道。
“朗记得了。”
谢朗乖巧回应道。
“我想过了,你明日和我一起过去,明早卖糊卜,我去镇上的时候你去书塾,我去码头附近摆摊,这个味道重些,也更饱腹,适合那些卖力气的,等我攒够钱,就在镇上租一家铺子卖吃食,以后就不用早起晚归了。”
谢玉珍手上捻着针刺绣,这些天闲暇,她接了县上成衣铺子的一笔单子,这是最后一块绣帕了,差最后一针收尾。
谢玉珍拿小剪子剪断丝线,将线头藏进花蕊里。
她本来想过去书塾当厨娘,可后面又觉得不妥,一个厨娘一个月拿那些死工钱,根本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她还是决心自己租一个铺子。
煎了五十个无油无盐的白面饼子之后,谢玉珍把面醒发着就催谢朗睡觉了,今晚的骨汤早熬在锅里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谢玉珍把东西收好,用竹盐漱口后将谢朗叫起来,秋天的早晨有露气也有雾气,还是很冷的,谢朗穿的是谢玉珍给他做的新衣服,谢玉珍给他把脖颈口鼻用布围起来保暖后,两人就出发了。
把谢朗送进学堂门口后,谢玉珍推着车去到了码头附近,途中提醒了卖水的换地方了。
码头附近地上植被丰茂,大概是因为离水源近,所以长的更好些。
巧的是,之前摆摊时遇到的那个疼爱妻女的男人正好迎面走过来,两人对视,竟都愕然,都觉太凑巧。
“小娘子今日怎么来这里摆摊?”
他问道。
“今日多添了糊卜。”
谢玉珍解释,那汉子听了也明了,的确他们这些人卖力气活就口重一些。
他和工友对视了几眼,便更确认了:“给我们一人来一碗糊卜吧,多少文一碗?”
谢玉珍指了指挂在车前面的木牌:“上面描刻了,糊卜七文钱,加肉片加一文。”
“我们都要素的就行。”
那些人叽叽喳喳道。
一群大男人便都挤在矮凳上等待,看上去很有些诙谐。
谢玉珍将洗干净的胡萝卜、青菜都拿出来,胡萝卜擦丝后她抬起头问:“郎君们吃芫荽吗?”
“没有忌口,都来一点。”
他们都说道,也是,这些在码头上卖力气讨生活的人根本不会挑食。
所有的饼子,经过一早上的捂都已经软了,谢玉珍拿起菜刀擦干净过一遍水就利索地把一张圆饼子切成条,一张饼子就是一碗的量,他们人多,口味又相同,便可以一锅出了。
谢玉珍热油把葱蒜炒香后,放入胡萝卜丝青菜翻炒,炒断生之后加入大半锅水,放进早先调制好的稀粟粉水,这样汤煮出来更浓稠黏糊,还有清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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