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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凤二爷应当除了他大哥外,不会把消息走漏出去,池家不会知道这事。
池镜大概也算准了这点,所以才敢这样闹。
此刻她暗瞟着他,揣测个不住。
他绝她的后路,是不是想她无可选择后,就只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他?反正他只不过挨顿打,并没有旁的损失。
倘或她是个男人,也一定是这样稳赚不赔的打算。
如此一想,心里止不住有点恨他。
“你发什么呆,没瞧见我在流血?”
池镜忽然出声,把一条搽脏了的帕子丢到一旁,又伸手问她要干净的,“你的帕子呢,给我。”
玉漏忙抽回神,由袖里掏出帕子去蘸他嘴角的血,“还疼么?要不要先去找个大夫瞧瞧?”
“找大夫?明日我找几个地痞无赖,堵住他往死里揍一顿!”
永泉在外头义愤填膺地骂着,“他凤二算什么东西,不知天有高地有多厚,竟敢打起我们爷来了!
他忘了从前在外头胡兴乱作的时候,是谁替他搽屁股开销账!”
池镜把长长的腿伸出去,在那门框上一踹,“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说着,向玉漏低声笑道:“给他打一顿也好,我心里也自在点,来日见着凤翔,也不至于去找地缝钻。”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玉漏的意思。
玉漏这时候没能有的旁的表示,忽生此变,她自己的念头还转不完,哪还顾得上敷衍他?
她只能蘸着他嘴角的血,那血刚蘸干了又渗出来,刚蘸干了又渗出来,没完没了的。
池镜忽然握住她的腕子,定定看了她一会,笑挂在他淤痕斑驳的脸上,显得阴沉和危险。
玉漏没来得及躲开他就亲了上来,他的血流进她的嘴里,腥得发苦,热得烫人。
他渐渐使了力,将她反揿在车壁上,回纹雕花硌着她的后脑勺,有点疼。
她感觉他发狠的吻里带着点绝望,因想着,也许他是现在想起来后悔了,怕此后私情泄露,她无路可走,反而拿出鱼死网破的精神,以他的名声来讹诈他。
到底是侯门公子,也还有点顾忌。
不过她不会的,他也不想想看,讹诈来的婚姻,他往后肯放心把钱财交给她么?
她保持她一贯的温柔做派,推开他轻声埋怨,“瞧,嘴角又破开了,先消停点不行么?”
池镜注视她好一会,忽然笑了,又不依不饶地亲上去,这回极尽耐心和温柔。
玉漏渐渐给他亲得没力气,手臂不知不觉地溜到他肩上去攀着。
他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抚过,慢慢好像摸进她衣襟里,她脑子里也再来不及去思想什么,浑浑噩噩乱作一团。
忽然有一片凉凉的什么贴在她脸上,有点凉醒了她,迷乱中一看,是一片纸屑。
又一片贴上来,她推开他低头一瞧,裙上也落着几片,是从窗户吹进来的,他的胳膊正横在窗户外头。
她扭头撩开帘子一望,正有风由他那只手中吹去了漫天的碎纸。
那是凤翔的信,不知几时给他摸去撕了。
玉漏回头看他,他正顽劣地盯着她笑,收进胳膊来捏了下她的腮,“你生气?”
她怔了怔,只好摇头,“没有。
就是不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我还没看呢。”
“还不是那些没用的话,有什么可看的?”
池镜笑了笑,身子偏回去,向角落里靠着背,“你想看?”
玉漏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池镜又吭地笑了声,“里头就是写着再好听的话也不作数了,反正他下一封信,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如这时不看,免得下回看见那些翻脸无情的话,想着这回这些甜言蜜语,益发伤心。”
有时候也不知怎的,他说的话偏能说进她心里去,不过伤心倒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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