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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微站在锦缎门后头,一时也听不见屋里到底有什么动静。
不过好在等的时间不长,前后约摸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头的大茶壶撩了帘子出来,示意司微往里进。
司微跟在大茶壶身后往里走,进了正厅,便见上首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这妇人身材微微发福,典型的鹅蛋脸被撑起,眉眼间透着细密的纹路,是个典型爱笑的面相。
着了赭色立领对襟琵琶袖长衣,脚踩同色绣鞋,因是坐着,倒是遮去了下身的穿着,只能隐约看出一抹垂在绣鞋上的朱湛色裙摆。
厅中不仅跪着比司微早进来一会儿的清露,椅子两旁还立着两溜身材粗壮的粗使婆子,这会儿见着司微踏进来,便都将目光落在司微身上。
司微目光在厅中简略一扫,见无人说话,便将视线定在坐着的妇人身上,紧接着便见妇人眉头愈发皱起,不由试探着开口:“……您是?”
妇人一撩眼皮,却是理了理自个儿的袖子,慢声开口:“老身姓冯,名春娘,是这楼里管事的,也算是半个东家。
楼里楼外当面,有唤老身一声春娘的,也有唤老身一声妈妈的,你自个儿想怎么叫,大可随意捡着用。”
这一句说罢,也不等司微开口,便紧接着续了下去:“我倒是不知,那刘员外府上的二公子,是个喜欢使唤乡下丫头往青楼楚馆里递话儿的人。”
司微一默。
这话说的,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但面对着甲方,尤其是甲方的甲方……司微顿了顿,迎头便碰了上去:“想来春娘也该知晓儿此番来意?锦缡姑娘虽年华不再,但于这鸠县,却也未尝没有一博之力。”
司微顿了顿,迎着春娘打量的目光,缓声道:“毕竟,锦缡姑娘终究是楼里的姑娘,她若是能再度翻红,到春娘手里的银子想来也该少不到哪里去?”
“……有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春娘嗤笑一声,看着司微的眼底透着些玩味:“那你倒是说说,这事儿你又能拿出个怎么个法子来?”
司微仿着当下女子的礼节朝着春娘微微一蹲,神情却依旧不卑不亢:“那得看春娘能给锦缡姑娘怎么一个露脸的机会。”
春娘思量着沉默下来,司微也趁着这会儿细细打量着春娘的那身韵味——虽说三十多岁的女子在当下也该是祖母辈的人物,但春娘身上却还有些半老徐娘的余韵,身段上如今是看不出来了,只那一张脸和通身的气韵,年轻时候也该是个美人。
——若说古今女子之间最大的差别,约摸着就是那通身的气韵。
或娴静,或慵懒,或颦或笑,或动或静,每个人身上终归是有种现代快节奏社会里少有的沉静与安宁……
当然,似是司家所在的林湾村,那一个个黑瘦的跟猴儿似的上能攀树掏鸟窝,下能赤脚趟水摸鱼的毛丫头们,跟这些哪怕不是“正经”
养出来的姑娘们,也还是有着云壤之别。
也就是到了七八岁,开始为相看人家做准备了,才会被家里约束着,拘谨着,学一学那“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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