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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岑沛安启动车子,临近开场时间,他却开得极缓慢,最后拐进一条人流稀少的街道,停在路边。
不远处有家花店,岑沛安有时心血来潮,会到这来买花,买回去总是忘记打理。
不管是很好存活的三角梅,还是需要细养的宫灯百合,沈捷总是替他养得很好。
沈捷的电话又打进来,岑沛安忽略,望着一处出神,耳畔陷入顿重的沉默。
从他和沈捷在一起到现在,打量、审视、鄙夷,不屑,甚至夹杂着不甘和妒忌,种种称不上友好的目光,像是软刃剖在他身上。
无形的眼神杀不死人,但折磨人,消磨人,生不如死。
岑沛安冲完澡出来,豌豆趴在浴室门口,哼唧着打滚儿,翻了个身,露出肚皮。
谁知岑沛安一蹲下,刚伸手,豌豆警惕地窜起来,逃似地跑出去。
岑沛安摸了个空,他手悬在半空,半响,苦涩般自言自语道:“连你也不喜欢我。”
小区翻新儿童游乐设施,晚上围了一群小孩,岑思郁领着吴乐乐回家,门一打开,刺鼻的辛辣酒味。
岑沛安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岑母和吴墨在沙发前,一坐一蹲,顺抚他的后背。
“怎么喝这么多?”
岑思郁忙上前,倒了杯温水,“又陪方总去应酬了?”
岑沛安吐得厉害,说不出话,只摇头,他吐完仰躺在沙发上,胃里翻江倒海,时不时撑着沙发扶手干呕两下。
一直折腾到近晚上十点,客厅只剩下岑沛安母子俩,他看着头顶的吊灯,光圈晃眼,眼角倏地掉下两滴泪。
岑沛安忽然翻身,抱住岑母的腰,一头扎进她怀里,他从上初中开始,再没有像此刻这样,扑进岑母怀里放肆哭过。
“妈我好累啊”
“我真的好累”
“我怎么都追不上”
“我好像一无是处,我好差劲啊”
他哭得小声,却委屈,眼泪汹涌,不一会儿打湿岑母的衣服,岑思郁听到声音,从卧室出来,担心地走过去。
本想安慰岑沛安把手头工作放一放,休息一段时间,却看见岑母抬手,温柔地轻拍岑沛安后背。
“我早就说过,你和他在一起,哪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这么说,岑思郁恍然,不知该说什么,岑母朝她使个眼神,让她回房间去。
客厅又只剩下母子两人,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在醉酒后畅然宣泄。
晚十点多,途径上榆路舒畅,不堵车,车内气氛低沉,一路上没人吭声。
沈捷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脸上倦意很深,他晚上未上台发言,只颁了几个证书,按理说没那么累。
车子拐进熟悉街道,沈捷轻咳,他坐直身子,问副驾驶的王景,“小邱是谁调上来的?”
王景拿捏不准他的意思,忍了忍说:“是按流程来的。”
沈捷点点头,良久,他又问:“他是临江人,那你问问临江所在省的分公司还有没有职位,把他调回去。”
“这”
“怎么?”
“职位空缺比较难办,而且要是小邱不愿意的话,那?”
老谈把车停稳,沈捷捞起外套,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夜色下,他身姿颀长挺拔,抬手捏了眉心,语气不悦,“那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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