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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陷入安静,崔寄梦率先回过味来,反问道:“可嬷嬷您为何会知道她是去了当铺,难不成您有意跟踪我的人?”
朱嬷嬷诚惶诚恐道:“表姑娘这话是何意?您觉得老奴有意栽赃您?”
不等崔寄梦回答,她先跪下朝王氏磕头,“夫人!
老奴冤枉!
老奴见那婢女鬼鬼祟祟才去跟上去的……”
她抹了把虚无的泪,“但老奴不知道那是表姑娘的人啊!
更不知道表姑娘当的竟是夫人送的东西……表姑娘,您把长辈送的镯子死当,还污蔑老奴!
这哪是大家闺秀能干出来的事啊!”
“死当?”
崔寄梦倏然抬眼,“舅母没说,嬷嬷如何得知是死当?”
朱嬷嬷意识到说漏嘴,但这问不住一个老油条,索性怒斥崔寄梦:“老奴不过随口一句,姑娘就咬着不放!
不是心虚是什么?亏得老奴看在姑娘将来是二房主子的份上,对您像对夫人一般恭敬……罢了,有这样的主子,老奴就是饿死也不伺候了!”
说罢一甩手,从地上站起,捂着脸哭着要往门外走去。
将来二房的主子?王氏琢磨着这话。
这丫头还未嫁过来就已顶着张纯善面庞把人蒙得团团转,将来不得把她这婆母欺负得连骨头都不剩!
王氏不悦地拦住朱嬷嬷,“嬷嬷别走,就算要走,也不是您!”
她转向崔寄梦,语气竭力平缓,以免被众人说成是欺负她柔弱,“当铺的掌柜也说了,来当镯子的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称是替主子来的。”
虽未直说,但也近乎点明了。
朱嬷嬷心中大喜,开始哭天抢地,为自己、为主子抱不平。
谢执不在意真相,只顾着外甥女名声,喝道:“让这搬弄是非的泼妇住口!”
他是武将,自带威压,这一声吓得朱嬷嬷停下哭喊,以手掩面忍泪吞声。
王氏看出来他有心偏袒崔寄梦,可都到了这种时候,竟还护着那孩子!
多年委屈悉数涌上,她含着泪,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谢执你够了!
那年我把清芫给你做的平安符弄丢,你说那是亡妹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整整俩月不理我,如今我母亲留下来的镯子丢了……你妹妹是亲人,我母亲就不是亲人?”
朱嬷嬷看主子吵起来了,忙上去搅浑水,“夫人,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
是老奴看错了,不关表姑娘的事!
镯子说不定是被那侍婢瞒着表姑娘当掉的!
谢泠屿看了眼崔寄梦,她一动不动坐着,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茫然的目光让他想起辞春宴那一日,不由心疼。
他站了出来,安抚母亲:“嬷嬷此言在理,表妹温柔孝顺,不是那种人,不如找那位婢女来盘问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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