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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文见到他时,万分讶异,“先生?先生怎么出现在长安?”
张良面色平静,“若我不来,我这徒儿该急坏了。”
淳于文又看看殷陈,已经明白了大致。
他引二人到内室,倒了两杯水递过去。
殷陈知趣,转而去检查学生们的功课去了。
“我正好厌倦了西南日复一日的单调日子,想故地重游一番,莫紧张。”
外间是她与孩子们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张良随意坐下。
淳于文跽坐,见他面上一脸澹然,无奈道:“此事本与先生不相干。”
“我既救了她,认了她,便与她有了干系。”
张良微微挑眉,“我在街头瞧见了许多高鼻深目的西域人,还有人卖葡萄石榴等果树秧子,长安当真与数十年前的长安不一样了。”
淳于文看着他,不说话。
“小小年纪,总蹙眉作甚?”
张良见淳于文仍愁眉不展,打趣道。
“旁人都叫我老叟了,只有先生仍认为我还小。”
淳于文长叹一口气。
他的到来从他将过所递到城门守卫那一刻便传了出去。
长安内里的暗流终于涌到了表面上,中行说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这一夜,他激动得在屋中赤足走了几圈,只要一想到长安因此乱了套,他的心便激烈地狂跳不止。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这场他亲自将所有人聚在一起,搭起台子,演的一出好戏了。
他知刘彻不会放过他,他会如同殷陈所说的结局一般死去。
他本就一无所有,不怕鱼死网破,但能拉着所有人一起痛苦疯魔,那有何乐不为?
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
他想呐喊,想将这数年积攒在胸腔中的怨怼对着夜空嘶吼出来,然而这声呐喊终究化作一声呜咽,面上一热,不觉是两行泪滚落而下。
赴死
较之终年湿润的西南,长安的气候显得干燥。
张良在这极端干燥的天气中,再次见到了霍去病,那个唯一不想让他出现在长安的人。
霍去病进屋,朝坐在榻上的他揖了一礼,“先生。”
此时的霍去病已然不是当初打马千里的少年郎,外表褪去了少年气。
他成了长安最富盛名的万户侯,气质变得更为沉稳。
坐榻靠窗,窗牗半敞。
这是淳于文的住处,一方小院放满了晾晒药材的簸箕,草药香气萦绕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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