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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担心脏兮兮的自己会不会弄脏这么温暖的地毯,如今他蹲在地上,眼泪直往下掉。
海蓝色的地毯吸收了他全部的眼泪,仿佛颜色更深了些。
厌恶是一瞬间的,楼远远牙齿磕紧下唇,把抽泣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那些不好的回忆挣脱牢笼的枷锁,顷刻把他吞没。
太阳一点点的倾斜,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盛松阳坐在沙发上,冷着脸嚼着最后一口面包。
“咔嚓”
一声轻响,有人旋开房门走了出来。
楼远远目视着昏暗的客厅和用臭脸看他的人,踌躇着又有了缩回去的打算。
盛松阳看了眼墙上的时钟,5:45,从甩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他注意到楼远远通红的鼻子和红肿的双眼,平铺直叙地问:“你哭了四十五分钟?”
眼下的楼远远又变成了原本战战兢兢的姿态,他眼睫上抬,飞快瞄了盛松阳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到后来却也只用鼻音“嗯”
了一声。
盛松阳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非常别扭,他向来直来直往,话说一半的人和想说又不说话的人也是他极其讨厌的,而楼远远好巧不巧的又踩中了雷点。
“你想说什么?”
“没……”
乖戾的少年强硬地打断他:“我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楼远远明显瑟缩了一下,盛松阳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挥拳头,他想他一定是为刚才的事才这么生气。
也是,人家好心好意的帮你,你却这么不识好歹,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生气。
他斟酌着措辞,想让盛松阳消消气,可翻来覆去,也只斟酌出三个字:“对不起……”
可盛松阳一点都不想听道歉,他只想知道楼远远刚刚没说出口的那些内容。
一个不肯说,一个想知道,然后莫名其妙的,两人便僵持住了。
经过短时间的相处,盛松阳也大约摸清楚了楼远远的性格,如果没人逼他,他一定能把事情闷死。
盛松阳为了不让自己闷死,难得缓和了语气:“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样没人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他本来想说你这样真的很讨人嫌,但话到嘴边还是换了种说法。
从楼远远记事开始他便是顺从着别人过生活的,大家只关心会在他身上花多少钱,没人会在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更不会存在“想知道你的内心想法”
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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