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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珩进宫那日秋高日暖,秋风吹却白云去,碧空万里一色。
傅月白一身浅紫云锦宽袖袍,雅淡无绣,墨发玉簪,杏目澄澈,周身如莲素净,不染尘埃,听得脚步声缓缓抬眸与那人遥遥相视。
楼玉珩背脊被寒意贯穿,他从做那事起便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楼玉珩看着他眼眸微眯,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高全奉了茶,便关上殿门,默默在外头候着。
楼玉珩一贯的玄衣束发,清隽身影卓然而立,一双黑眸染了一层朦胧柔泽,中和了些许锋利冷漠。
两人这样对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像隔了千山万水。
“阿月!”
楼玉珩叫了他一声。
傅月白指了指桌上的茶,“今年新上的君山银针,尝尝味道如何。”
楼玉珩坐到他对面,执起青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阿月今日叫我来,怕不是仅仅为了喝茶。”
傅月白袖中手握成拳,抬眸看他,沉声道:“还有一事要问你。”
楼玉珩搁下茶盏,不疾不徐道:“陛下既已查明,又何需多此一举。”
傅月白一拍桌子,怒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他们可是得罪你了。”
“因为他们得罪了你,就该死。”
“为了我?”
傅月白无奈一笑,眼尾便渐渐红了,诘问道:“究竟是为了我还是恨毒了我?”
楼玉珩噌地站起,几步走到他跟前,忿然道:“阿月,你还是不信我?”
“信你?这个词让我觉得可笑,你做的那些事让我如何信你?信你串通流匪夺我辎重,信你暗中谋杀先帝,信你为了我刺杀朝廷重臣,还是信你愿意为了我忘却仇恨?”
“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说不欺不瞒,坦诚相待,这就是你的坦诚,当真叫我大开眼界。”
傅月白那双圆润眼眸渐渐水光一片,他甫一低头,眼泪便滚落下来。
“呵,你当真这样想我,不觉让人心寒,我此刻若是解释那些事情我从未做过,你也定是不信的,我在你这早没了信任可言吧。”
楼玉珩心中五味杂陈,他们之间当真毫无信任可言。
“哪一样你没做过,说来我听听,你敢说你不认识楼烈,还是从未在祭祀路上设下埋伏,暗杀朝臣也不是你做的,我的楼谷主!”
傅月白看他的眼神凉薄疏离,眼底甚至还有恨意,他这话问的极轻,倒反而像是嘲笑。
楼玉珩低低一笑,明眸与他对视:“你说的这些我竟无话反驳,阿月心明如境,早该看清我的真面目,又为何沉沦不知醒悟,三年了你都未看清过我。”
“我是没有看清过你,叫你骗的好惨,我的一颗真心掉入泥淖里叫你随意践踏了”
傅月白未说完又俯身急急咳嗽起来,艰难侧身顺气,腹中惊扰又起,傅月白一手隔着腰封与衣衫压在腹上,闭目忍过一阵疼痛。
若是楼玉珩此时细看他肚腹,即便有腰封与外袍的有意遮掩,仍掩不住身前一抹不容忽视的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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