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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好听,无非是看杜宣缘能买得起皇城里这样的小院,不想放弃一块可能生钱的肥肉罢了,如果真要接受了陈家的“宽宏大量”
,良田美地不一定有,年年顺着族谱来要“献金”
的人肯定不少,宗祠维护、家族开支,不都全靠小宗供给?
现在还在这儿夸夸其谈,好似给了杜宣缘多大一个荣幸,端碗骂娘的狗东西。
“不必。”
杜宣缘赶在陈四叔下一段劝言出口前,先打断了他的话,“多客气啊,不需要,除名除名吧,这些年有爹没爹一个样儿,还得听各位在眼前聒噪,唉,太烦了。”
她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霎时间,屋内安静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愕然地盯着杜宣缘,像是不敢相信这人口中方才居然能吐出这般罔顾人伦的话。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上位,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家叔公身上。
他自一开始被杜宣缘噎了一道后,自矜身份便不发一言,看着子侄辈那些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轮番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子戏弄。
陈叔公那因年老而耷拉下的眼皮实在沉重,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沉思,还是纯粹困了在补觉。
在这近乎凝滞的氛围中,陈叔公拄着拐杖缓缓起身,如同在座所有陈家人心中一根定海神针——就是这定海神针有几分年久失修,坐时间长了起身还是颤颤巍巍的。
他看向杜宣缘,板着脸道:“如你所愿,希望你日后身处困境时,不会想起今日的恶举。”
“求之不得。”
杜宣缘挑眉,不跟老头掰扯,都这把年纪了,万一不小心给气撅过去还得赔钱。
陈叔公捏着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发出闷闷的声响,他对陈大伯道:“把决绝书给她。”
“七叔,这……”
陈大伯显然是在预料之外,有些犹豫地望向陈叔公,又看了眼陈父——陈仲因是他唯一的孩子。
“给她!
留不住的人,又何必多费口舌!”
陈叔公面露怒意。
可刚刚还要跟杜宣缘决裂的陈父不肯,挣开弟弟的搀扶,近乎扑倒在陈叔公面前,凄然道:“七叔不可!”
其余人纷纷上前搀扶,陈四叔扭头对杜宣缘吼道:“你看看!
你父亲事到如今还向着你!
你于心何忍!”
“哦。”
杜宣缘不为所动,“不就是怕没人养老送终嘛。”
陈叔公说陈大伯那里准备有决绝书,看情况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可陈父也好,陈大伯也罢,看上去都不像是当真的意思,看来这份决绝书原本只是打算拿来做威胁她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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