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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在牢房深处,悄无声息地死了,都不会有人察觉。
他们走到深处,一路上两边牢房里都关押着刑犯,大多奄奄一息,少数还有神志的,一扫到他们腰上的令牌,都吓得六神无主,往墙角缩去,掩耳盗铃地把稻草往自己身上堆,试图藏起来。
到了最深处,是走廊尽头的一间牢房,一个灰扑扑的身影坐在地上,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满是灰尘的脸,还算清秀,左脸有道口子,已经结痂。
“谢大娘子。”
顾皎停在栏杆前,“我乃承天府使君,姓秦。”
“民女见过秦大人。”
谢芸缓慢地起身行礼,她行的不是女子的万福,是男子的叉手作揖。
顾皎想起来,坊间传闻,谢芸走丢的这些年,是被平安镖局的一个镖师收养的,十岁起就跟着养父押镖,行走江湖,一身男子的作派,江湖间对女子行为没那么苛刻,为此谢芸归家后,听说谢大人是悉心教导了许久的。
难怪尚书夫人在花朝节时未带谢芸,想来是怕她失了礼数。
想到这里,顾皎心中疑惑顿生,谢芸入狱,是在花朝节前,还是花朝节后?“大娘子客气。”
顾皎回了半礼,“不知你能否详细告知我事发当时的一切情况,谢大人为你的事焦头烂额,很是担心你。”
谢芸嘴角带了点讽刺的笑意,她挺直腰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模样:“大人,我还是坚持那句话,我是被冤枉的。”
李旭压声呵斥道:“是不是冤枉,大人自有评判,你只用如实告知。”
谢芸不再多说,直截了当说起当时。
前天一早,她把生辰纲按时送到镖局,户部侍郎郭仪约好是卯时来取,谢芸值守了一夜,寅时换班,就去了后院休息,之后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归她管。
可她刚歇下没多久,户部侍郎带人闯进房中,指着谢芸的鼻子说她玩忽职守,被人盗走生辰纲,谢芸那个时候早就交了班,本要拿出值班表作证,可值班表只有镖头手中才有,镖头不知去向,接班那人也无影无踪,谢芸百口莫辩,这才被抓了过来。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倒是给些证据,”
李旭恶声恶气,“我警告你,莫要想诓骗秦大人。”
赵丹翻看文书,逐字逐句念道:“郭大人说你早有前科,永和十年,你押送镖车时就曾遗失过一尊玉佛,险些被送进牢房,这件事已记录在案。”
“谢娘子,你可有辩词?”
顾皎问道。
谢芸顿了一下,摇摇头:“的确是我的缘故。”
牢中不知何处倏然传来一连串闷响,声响水流般的,接着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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