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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衡哽咽着无法继续。
谌默默地等着关衡平复情绪。
也许这个令他家破人亡的事故这几年来一直都在他心头萦绕着,也许他无数次复盘过这个悲剧,关衡很快就强忍住悲痛。
“那一年实在是太混乱了,我妈像是疯了一样,把谷家的公司逼到绝境,我……取消了婚约,一心想着要把谷家打得一辈子翻不了身。
谷雨被他们送到了国外,后来,谷风给我妈妈跪下了……”
关衡双眼满布血丝:“我们不该放过他们的。”
房间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气,关佳颜从谌家里拿走了两瓶她用的香水。
隔着围栏的网布,能看到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被子球。
谌轻手轻脚地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关的额头,汗津津的,探手往脖颈后一抹,也是一片潮湿。
退热药应该是刚刚发挥了功效,她看着一头乱发扑在枕头上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该说的你不说,把自己都气病了还跟我装,你到底是傻还是精?”
夜半雨声淅沥,屋子里很凉,关衡借了自己的备用笔记本电脑给谌过赶工。
眼睛酸涩不已,屏幕上的人像色彩逐渐发花,谌过揉揉眼睛,往后摊在椅子上捏着颈椎,顺势往床上一瞥,差点吓到魂魄出窍。
关佳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她。
一双茫然无法聚焦的眼睛在氛围灯的冷白光线里恍如尚未点睛的祭祀神偶。
心真是物理意义上的差点从胸腔里蹦出来,谌抚着胸口猛吸一口气,差点叫出声音来,手心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
猛蹦。
还不等她开口,关先叫了她。
“谌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也太敏锐了吧,关怎么没想着是关衡或者春鹂呢,一下子就知道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下了椅子走到床边,从床尾爬上床去摸了摸关的额头,凉飕飕的,“没再反复烧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关顺着她的手臂轻轻地靠了过来:“还好,感觉这次退烧后一身轻松,有点饿。”
谌抬手揉了揉关的头顶:“饿啦?那你是在这儿等着,还是跟我下楼?我给你热点吃的。”
“气味,气味不一样。”
关突然说。
“啊?什么?”
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关轻轻说道:“你身上染了你父母家的中药熏香味,所以我知道是你来了。”
“宝贝儿这么厉害啊!”
谌伸手刮了刮关的鼻尖,“我回家的时候抢了我妈一件外套穿来的。”
关安静地有些反常,只无声地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乖巧说道:“我不下楼了,麻烦你给我热口吃的吧。”
谌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姑娘情绪很不对劲儿,但想着还是先吃点东西重要,于是就拍拍关的肩膀,然后下楼去热炸虾球了。
关衡听见动静出来问了两句,得知关佳颜退了烧而且有食欲之后,才安心地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谌过端着盘子一进屋,就听见卫生间里水声哗哗响。
“……佳颜!
大半夜地你洗什么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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