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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隋唐心里清楚,石碌是想拉拢府卫军,但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让府卫军的兄弟们都活下去,和谁合作都可以。
当然,就目前情况来看,和尤大勇已经是几度冲突,想要合作,恐怕是不可能了,姚崇虽然是名义上的上司,但势孤力单,很难给到府卫军更实际的帮助,眼下就只剩下石碌了。
这也是方才隋唐能这么痛快答应赴酒约的主要原因。
酒杯放下,石碌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转到了月东来身上,语带关切的问道:“月兄弟,御奴城近来兵凶战危,我与隋兄弟都是职责所在,不能擅离,你怎会也在此留恋不去?”
“父亲惨遭横祸,家族的未来风雨飘摇,想走走不了啊。”
月东来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沉重的说道。
随后他深深的看了石碌一眼,又转过头来神色复杂的扫了隋唐一眼,便将头转向了窗外那川流不息的长街。
房间里一时冷清了下来。
隋唐有些奇怪,石碌好像自从知道了月东来的名字,就对月东来很是关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咱们都是各有各的难处啊,来,石大哥,月兄弟,不要多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喝酒喝酒。”
见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隋唐连忙打了个哈哈,举起了酒杯。
他其实多少有些逃避的心理,好不容易轻松了下来,他并不想把话题给的太沉重。
“对对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喝。”
石碌接过了话茬,三人再一次举杯痛饮。
“石大哥、隋兄弟,依你们两位看,这御奴城咱守得住吗?”
月东来放下酒杯,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隋唐暗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把话题引过来了。
石碌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收敛,他扫了一眼隋唐,斟酌了一下,然后才慎重的开口说道:“既然都是自己兄弟,那也没什么可以讳言的,北门有隋兄弟,南门有我,东门有尤大勇,西门,今天把连横调了过去,那可是一员虎将,守它个一两个月不成问题,只是如果援军还不来,那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城外的昆仑人有十万人,城里两城守备军和府卫军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出头。”
提到连横的时候,石碌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艳羡的神情,但提到援军的时候,还是不着痕迹的扫了月东来一眼。
隋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显然月东来的问题和石碌的回答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来,站在了窗前,眼睛怔怔的望着窗外,脚下客栈茶肆、钱庄布庄、医馆药铺鳞次栉比。
苍颜白发的老人禹禹而行、啃着糖葫芦的稚龄童子上蹿下跳、从胭脂铺走出来的簪花女子、手握书卷倚门而立的书生行人如织。
隋唐的眼睛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处,十万人的御奴城,街坊集市绵延到看不到边,而这每一条街坊、每一个集市里都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
这一刻,隋唐想起了张嫂的胡麻饼,李婶的鲜肉馄饨,葛大叔的狻猊红枣,杨柳的枣仁莲子粥,那么香的味道,那么好的人啊!
这该死的战争!
隋唐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紧紧盯着他的石碌和月东来,目光坚定的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路流离,被迫来到这御奴城,最初只想着能带着兄弟们活下来,但现在我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保证不了了,打吧,反正我死之前任何一个昆仑人都休想攻进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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