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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元德竟被他盯得一阵心慌,转头去桌案上拿了供状摊开在唐枕书面前,“画押,只消你承认自己牵扯科考舞弊案,便可以免受这皮肉之苦。”
便有衙差拿了印泥要往唐枕书手上压,被唐枕书奋力挣扎开,腕上悬着的铁链一阵晃动作响。
“我不画。”
欲加之罪,这是要推一个人出来顶上。
曹元德再度失去耐性,挥手示意那衙差继续拷打,唐枕书意识模糊,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呼吸已经微乎其微。
皮鞭高高抬起,眼看就要往那片伤痕累累的地方甩,就在这时,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元德!”
曹元德回头一看,方才还盛气凌人的姿态顿时消磨了些,笑迎:“黎尚书。”
来人是个近不惑之年的文官,着紫袍、佩玉带,颔下蓄着短须,正是刑部尚书——黎准。
许是来得匆忙,黎准官服都不曾换下,一看就是下了朝直接过来的,他先是往唐枕书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上前将曹元德拉到一旁,低声问:“这就是那个唐枕书?”
曹元德“嗯”
了声,“自然是他。”
“不能再审了,这人打不得。”
黎准说话时又往唐枕书身上看了几眼,许是见他伤重,眉宇间的愁绪越发浓重了些。
“为何?”
曹元德问。
黎准扬了扬下巴,目光盯着唐枕书袖口处,说:“你看他的右腕。”
曹元德一愣,这才顺着黎准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唐枕书右手手腕上戴了一只玉镯,因为手腕被悬起的姿势而从衣袖间露出来大半。
衬在带血的手腕与镣铐之间的,是一点清天色的水碧绿,即便是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来那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大盛男子戴镯虽不常见,但也并非稀罕事,曹元德不解,“至多也不过是附庸风雅,家中有几些银两罢了,黎尚书何须将他放在心上?”
黎准斥他一声,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仍在昏迷的唐枕书一眼,压低了声音道:“那是瑞安侯府的东西!”
“东西”
这两个字,不知是在说那只玉镯,还是在说戴镯的人。
但仅仅是瑞安侯三个字,便已经将人震慑到不敢再生出一丝一毫的轻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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