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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出来了,淡白的一牙,贴在墨色的夜空。
傅敏牵着牛,一步步走到旷野里。
厉婕跟着一人一牛,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他们走了很久,最后终于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老牛卧在青草从里,尾巴甩着,很开心的样子。
傅敏亲昵地在它头上摸了摸。
山风吹过,草间似乎还残留着日间阳光的味道。
他和厉婕席地而坐,遥望山下稀稀落落的灯火。
厉婕分辨不出哪处灯火是傅敏姑姑家的小院。
两人静静吹了一会儿夜风,傅敏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这牛得有二十多岁了,一开始是邻居家的,我和我哥挨了一顿胖揍后,这牛归我俩了。”
厉婕问他:“为什么?”
傅敏把他和傅政小时候偷偷放走这头牛的故事讲给厉婕听。
厉婕听得直乐,追问:“那后来呢,这头牛又被找回来了吗?”
傅敏点点头,“我姑姑赔了邻居一笔钱,把这头牛买过来了。”
他摸摸老牛干瘪的面颊,笑着说:“我姑说这牛命大,就养着吧,一直养到现在,我跟我哥每年都会回来看他。”
他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半晌,默默说:“他命真长,我哥死了,他还活着呢。”
厉婕沉默听着,她伸手,绕过傅敏,轻轻摸了摸老牛。
一阵风刮来,她的长发随风扬起,拂在傅敏脸颊上。
发梢带着丝独属于她的幽香,毫无预兆地随风吸入他的肺腑。
无数细小的颗粒,在他身体里弥散开来,散播出丝丝缕缕入魂的醉意。
“厉婕。”
他叫她的名字。
厉婕转过头,看到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孔。
浓重的夜色里,传来傅敏低低的声音,那声音安静的可怕。
“你跟我哥是哪种程度的朋友呢?知己?至交?”
厉婕思忖片刻,摇摇头说:“算不上知己,也不是至交,只是某个人生阶段产生交集而已。”
傅敏轻轻笑了笑,漆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翻涌。
他忽然低下头,无声无息地吻住了她。
厉婕闭上眼睛,安静地回应着傅敏。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得高了,洒下半坡缥缈的清辉。
他们背依着老牛,忘情地吻着,不知不觉滚进了茂密的草丛里。
翻滚,纠缠,热烈地触摸着。
两颗冰冷的心,被滚烫的躯壳和血管里沸腾的欲望炙烤煎熬。
无处发泄,只有更疯狂的触摸和更热烈的回应。
厉婕翻了个身,在狂乱的吻中,被傅敏压在身下。
长发缠在颈间,胸口有什么要爆发出来,欲火焚身。
她低吟,像梦呓,“疯一次吧,傅敏,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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