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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丘月兰放下了手,挺直了腰背,直视丈夫的双眼,十分郑重,“我不想强求终需无的事情,若无子嗣缘分,那就随他去吧,反正我早就在月老面前立下誓言,生生世世非你不嫁。”
茹子昂听后,哭笑不得,心中好笑又感动:“夫人,其实不必执着于用孩子来证明你我之间的山盟海誓。
我茹子昂早就是你贯丘月兰的掌中物,饶是我化作孙大圣,也翻不过你这座五指山。”
两人相视一笑,纵使极力隐忍,薄薄的眼眶也还是盛不住温热的泪意。
只有他们自已,才知道其中心酸和迫不得已。
虽说茹子昂寒门出身,家族势微,但贯丘月兰家家规甚严,爹娘俱在,他们做后辈的,自然也是要遵绵延子嗣墨守成规的。
此后万里只与君同。
贺於菟扭头看了眼仍旧强忍红着眼眶,浑身发抖的茹承闫,说道:“阿闫,我相信肯定会有转机的。”
茹承闫难得同他说多了几句话:“可我不想要什么转机,我宁愿爹娘无我,后来也不会这么辛苦。
都说子女是爹娘的债,我不想再成为他们的负担,不想再独自一人苟活了。”
贺於菟嘴笨,想说些什么安慰,话在肚子里囫囵了一遍,也没敢说出口。
手抬起来又放下,本来想拍拍茹承闫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是心中又害怕自已这一掌下去,会将茹承闫好不容易佯装的强撑给一巴掌拍散了。
茹子昂两人打算直接抱着听眠羸弱的妖魂下山,没有再回到山顶去找玖儿和白枍的打算。
茹承闫迈出一只脚,刚想跟着爹娘下山回家,突然之间,那熟悉的尖锐疼痛感从脑中猛地延伸开来,呼吸之间就遍布了全身四肢百骸。
“贺於菟,背我下山”
茹承闫有气无力地请求。
这一次坊琼山之旅,爹娘从未和他说过,或许幻境操控者想让他了解这件事情,想必其中一定隐藏了惊天的秘密。
贺於菟心有不忍,一股子酸气涌进鼻腔。
他有些难受,浑身上下不自在,别扭地靠近茹承闫,此刻竟然有些想责怪自已愚钝,说不清道不明这股难受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於菟在茹承闫面前半蹲,茹承闫俯视着少年宽阔的肩背,他毫不犹豫地趴了上去。
贺於菟孔武有力的双腿大步迈开,穿过丛林和溪流,竭尽全力跟着茹家下山的马车。
可惜幻境并不多施舍一点给茹承闫,眼前的画面在茹承闫不甘的怒吼之中再次转换,这一次的白光出现得十分急促。
正迈开大步的贺於菟一个趑趄差点摔个狗吃屎。
夜幕降临,贺於菟和茹承闫正站在那个熟悉的茹府小院里,敞开的房门让熹微的烛光偷跑进院子里,掀起一阵恼人的秋风。
屋内两人一兽,茹子昂乖乖端坐在桌前听着夫人训斥,今日又拿家底偷偷接济了哪条街角的乞丐。
先前毛发稀疏,脊骨裸露的听眠,现如今也胖了几圈,毛发蓬松眼睛湿润,魂魄凝实看上去与实体无二,正肚皮朝上像摊烂泥一样在桌子上伸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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