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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正在溪流前叉鱼,结果老谢厚颜无耻地黏上来,想从她手里接过竹子削成的鱼叉,让她去歇歇。
她抬腿就是一脚,但她似乎留了点情面,谢振华不但没觉得疼,还笑嘻嘻的继续往她跟前凑。
霍齐家板着脸,依旧专注地跟水里的鱼斗智斗勇,老谢搁那没话找话:“打是亲骂是爱,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霍齐家没搭理他,叉中了一条鱼后,便把鱼叉回撤,把鱼摘下来丢进桶里,溅了谢振华一裤腿的水。
那裤腿上还沁着他伤口的鲜血,她的视线有些许的迟疑,想想还是扭过头来,继续沉默地叉鱼。
谢振华不泄气,转身找老孙要了刀,跑过来把桶里的鱼拿到溪水边上去宰,一边刮鱼鳞一边故意哎呦一声,把手指给划破了。
霍齐家蹙眉,盯着他那鲜血汩汩的手指,想想还是把鱼叉扔在了岸边,转身去了车上,趁着没人看见,掏出指环里的消毒水和纱布,下车后拿给了老孙,一言不发又去叉鱼。
老孙是谢振华当新兵蛋子时期的老班长,这两年在省城那边守备海岸线,年纪也大了,老胳膊老腿的,来之前刚刚中风一次,抢救过来后正好办了病退,这次便跟谢振华一起过来了。
他笑着起身,去溪边把消毒水和纱布递给了谢振华:“你这老东西,鬼点子倒是不少,这是小霍叫我拿过来的,这下开心了吧?”
“嘿嘿,开心。
对了老孙,等会找个邮局,我把离婚申请寄回去。”
谢振华不想拖,免得媳妇的火气消不下去。
虽然最终还得他亲自去趟民政局,可现在先把申请打了,到时候就可以节省时间了嘛!
老孙冷哼一声,故意大声道:“你倒是离得挺干脆,那对人家苗金花也不公平嘛,需要她当保姆的时候就结婚,不需要了就离婚?”
“哎,这事我也不给自己找借口了,总之,快刀斩乱麻吧。”
谢振华把消毒水和纱布接过来,却没有包扎,故意把血滴得到处都是。
这话是说给霍齐家听的,她却不为所动,甚至干脆走远了一些,换了个位置继续叉鱼。
老孙一看乐了:“我觉着,小霍最气的不是你结婚的事。”
“我知道,她气我把孩子弄丢了。”
谢振华很是自责,“老孙,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我倒是宁可她哭一哭闹一闹,可她现在压根不搭理我了。”
“行了,知足吧,我听张世杰说,那个左白洋还威逼利诱了好多次想娶她呢,结果人家守了十八年都没有变心,你倒好,直接让她的坚守成了笑话,哪怕你真的跟苗金花没有夫妻之实,那在别人看来你也是再婚了嘛,有什么区别呢?”
老孙倒是一针见血,扎得谢振华心里凉飕飕的。
他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我等会跟她负荆请罪去。
苗金花那边我也会给她一笔补偿,总归是我辜负了两个女人,我不是人。”
“行了行了,也别这么灰心丧气,起码小霍还是关心你的嘛,不然能让我拿消毒水给你?你也别总是用苦肉计,她又不是看不出来,回头烦你了看你还有什么招。”
老孙当初可是喝过他们的喜酒也抱过他们的大儿子谢玄英的。
不过后来调走了,联系少了,又过了几年,都来了海岛上,才又走动了起来。
当时他听说霍齐家叛逃回了西方的消息时还挺意外的,也跟着别人骂过资本家的小姐就是靠不住。
现在证明自己错怪了霍齐家,心里还是挺愧疚的。
所以这次他义不容辞地跟来了,没想到事情还挺顺利,唯一不顺利的,大概就是谢振华挽不回霍齐家的心了。
不过这事也急不得,他俩这才久别重逢,总要等气消了再好好谈以后的事。
于是他拍拍谢振华的肩膀,劝道:“耐心点吧,我去生火。”
生火对于他们这些老兵来说易如反掌,不一会土灶那边就传来了食物的香味,逮着兔子和野鸡的都回来了,全都扎堆在溪水边清理到手的美食。
霍齐家又叉了十来条鱼,瞅着这顿应该是够了,便提着桶,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土灶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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