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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
轻点!
什么,儿子被人欺负了?是大郎还是三郎?”
吴氏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大郎的脸都被人打成那样了,你这个当爹的愣是没看见?”
自家儿子什么德行,黄仁德一清二楚,一听只是被打了脸,倒也没真放在心上,只漫不经心地问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家高儿?”
吴氏甩着帕子一屁股坐在他身侧的榻上,气哼哼道:“还能是谁?咱们儿子被外人欺负也就罢了,咱们家县尉大人,他可是高儿的亲二叔,还同外人合起伙来一道欺负咱家儿子。
我可怜的孩子哟,怕不是被他自己的亲二叔吓破了胆儿,连着好几日躲在屋内连门都不敢出。
偏偏他二叔倒好,今儿竟将那酒楼里勾搭人的狐媚子请到了家里,说是……说是给老太太瞧病。”
黄仁德一听撑着晕晕乎乎的脑子一骨碌爬起来:“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儿?”
吴氏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说是什么……什么邹大夫的女儿,就是两年前在县衙门口误打误撞救过老太太那个邹大夫。
一个黄毛丫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就算她爹真是什么大夫,御医都治不好的病,她能治得好,我这吴字倒着写。
我呸!
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二房的,为了在老太太面前表孝心,争家产,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黄仁德挠挠头,讪笑道:“二弟……二弟他许是受了外人的蒙骗,还不至于如此。”
吴氏剜了眼丈夫黄仁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大爷你才是黄家长子,老太太偏心二叔,偏心那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小姑,偏偏就是瞧不上你这个长房长子。
诶,我也是命苦。”
说到这里又抽抽噎噎抹起泪来:“那二房的柳氏住在县城里,一年到头连老太太面都见不着几次,偏偏好事儿都让人占尽。
我这个长房长媳,日日在老太太跟前端茶递水儿,伏低做小的,到头来还要落一个服侍不周的骂名。
你们父子几个要是有人家一半的心机,也不至于带累我这个做长媳的在老太太跟前儿连头都抬不起。”
黄仁德被她哭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不耐烦地揉着额角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吴氏咬唇,倾身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仁德瞪大了双眼:“这……这要是让二弟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吴氏嗔他一眼:“咱们找外头的人去做,你不说我不说,二弟他怎么会知道?”
这头玉婵给黄老夫人瞧完病,从黄家出来,黄仁辅派了一辆马车送她去书院。
马车路过八宝街时,玉婵想到陆家老太爷的病情叫车夫停下,打发人先回去了,准备自己去陆家。
她人刚走出八宝街,便觉察到有些隐隐的不对劲。
她往东,身后人便往东,她往西,身后人便往西,走出巷子口被另一人拦住了去路。
“姑娘留步!”
“你们到底是何人?”
身后人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莫怕,我家掌柜找姑娘说几句话,就在对面的茶肆。”
这地方离义学和陆家都有些距离,路上行人稀少,左右逃不过,茶肆人多眼杂,料想他们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于是答应了。
谁知进了茶肆,竟在里头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田掌柜这样大费周章地将我请来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田有才微笑着摸了摸嘴上两撇胡须,站起来朝她拱手道:“上次仁心堂一见,在下竟然有眼无珠。
姑娘原来是夔州济世堂邹家的二姑娘,失敬,失敬!”
言罢又朝身后随从摆了摆手,随从小心翼翼地捧上一只锦盒。
“这里头是一支上等的老参,就当作是在下给姑娘的一点见面礼。”
玉婵不咸不淡看他一眼,淡笑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无功不受禄,实在受不起田掌柜如此大礼。
有什么话,田掌柜不妨直言。”
田有才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轻咳了两声道:“姑娘是个爽快人,在下也不兜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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