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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时目光一顿,唇角微扬,缓缓抽回手。
一切发生的得太快,桥大人反应过来见女儿没事,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见她似要出门,不禁问:“昨日才退了烧,怎么今日就要出门?”
桥妧枝仰头掀起帷帽轻纱,嗫嚅道:“半个月前去书局订了一批书,定了今日去取,很快就回来。”
桥大人忧心:“为何不派下人去取?”
“书订得多又杂,恐下人搞错,还要磋磨。”
闻言桥大人神色稍缓,叮嘱了一句早去早回,便越过她进了府邸。
桥夫人心有余悸看着这边儿,见夫君走近,皱眉问:“刚刚那一下,脉脉怎么没有摔倒?”
倒像是被人拖住了.......
“自然是稳住了。”
桥大人不以为意,从袖中拿出一张宣纸,得意地递过去,“今年有个蜀州来的举人,叫张渊,此人才华出众,颇有前人遗风,明年春闱,必定拔得头筹。”
桥夫人惴惴不安,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来气,抬手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看也不看喋喋不休的桥大人,转身就走。
桥大人:“......”
桥大人懵了:“夫人?夫人!”
桥夫人头也不回。
桥大人气得哆嗦,一拍桌子,仰头给自己闷了一口茶。
—
承平二十九年七月,长安街上尽显萧条。
浮屠峪一战仿佛带走了大梁仅存的生气,东边的胡人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今年又有大旱,长安百姓惶恐不安,随时做好了再次南渡的准备,重走九年前东胡之乱的老路。
对于这一切,桥妧枝早已司空见惯。
她撑伞走在市井中,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道:“昨夜.......”
“昨夜如何?”
沈寄时折扇轻摇,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总是能吹起少女帷帽前的轻纱,时不时露出她洁白的下颌。
桥妧枝以为他在给自己吹凉。
她本想问,印象中昨夜她是伏在桌案上睡着的,为何一睁眼,却是在床榻上。
只是她与眼前郎君实在生疏,问这样的问题,着实唐突。
犹豫间,她微微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眼前人的视线。
一股莫名的熟悉涌上心头,桥妧枝有片刻的失神。
“女郎?”
“沈郎君。”
桥妧枝错开目光,脚步渐渐放缓,“郎君家中还有人吗,可要捎带什么话?”
沈寄时偏头垂眸,看着她头上淡黄色的绒花,无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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