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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意潮撇撇嘴,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只是两手举过肩膀,一副投降的模样,懒懒散散道:“到你了。”
广荣被他那无谓的模样惹得怒火直烧,他鼻翼动了动,举起弓箭,瞄准邓意潮发间的小花。
他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只因邓意潮将那自信且随意的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叫他看那野花都看出了几分重影,好像那花在其头上移动着一般。
垂眸一看,才知原来是自己的手抖得过分,箭头一直在动。
是,他不敢。
他没有信心射中邓意潮头上的花,更不能大庭广众下将人杀了。
邓意潮杀了他须得偿命,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半晌,看客们等得都心急了,邓意潮却还是耐心十足,悠然地等他射出这一箭。
广荣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见邓意潮用口型道了句:“孬种。”
激得他手一松,玄箭顺势而出。
可这准头实在差了些,擦过邓意潮身边时离得足有一丈远。
原是广荣最后关头换了方向,并没有射向花靶子,算是放弃了机会。
不过广荣也不心急,两人终究是平局,那块地无所变动。
该是谁家的还是谁家的。
邓意潮却‘啧’了一声,右手一摊,“广公子,地契。”
广荣连忙几步上前与他对峙,“此番结果乃平局,邓公子何等脸面向我索要地契。”
而邓意潮只是将摊开的手握拳,留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远处木桩上他方才射出的箭。
靶场的小管事见状匆匆跑去,将箭从木桩上拔了下来。
随后惊呼:“是……邓公子胜!”
邓意潮伸手拆下了头上的花,走到广荣面前竖着插进了他的发间,看上去十分滑稽且不吉利。
“今日赌约乃临时起意,想来广公子也没有将地契随身带在身上的习惯,那便劳烦广公子今晚着人将地契送到邓家了。”
“恭候,告辞。”
说罢,扭扭脖子走离靶场。
嚣张至极!
而那头的广荣一脸阴沉,把靶场管事招呼过来,“什么叫他胜?”
那管事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将箭递出。
这一瞧,气得广荣差点七窍生烟。
那箭头上赫然沾着一只蜂,箭尖处皆是碎裂的躯体,箭头还挂着一颗血肉粘连的蜂头,以及——染着一丝白黄花粉。
想是那短蜂活着时,还在采蜜。
广荣手一松,箭嘭然落地,砸得他心脏烂碎。
那块地十分重要,爹知道后,定会重重责罚于他。
完了。
广荣站在原地神色懊丧,思索着该如何拖延此事。
邓意潮则慢悠悠从众人让开的一条宽路走出靶场,扬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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